顏芙凝禮貌頷首：“是，我陪夫君來的。”

　　  此次她學乖了，知道某人不喜她與旁的男子有瓜葛，便將他提出來。

　　  男子瞧了眼傅辭翊，淡笑緻意，便與其他考官們一同往考場內行去。

　　  不僅如此，孫善和也與顏芙凝小幅度揮了揮手。

　　  瞧他一個老人家舉動可愛，顏芙凝輕笑出聲，學他的模樣也揮揮手。

　　  陸問風見狀驚愕，悄聲問傅辭翊：“你娘子怎麽認識他們？”

　　  傅辭翊壓根不想提神秘男子。

　　  正副主考官，正主考官由朝廷派來，而副主考官一般有州府最高官員擔任。

　　  依照他們行走的次序，孫善和是副主考官，那麽正主考官便是神秘男子。

　　  此人又來自京城。

　　  傅辭翊想了想，大抵猜到對方是何身份了。

　　  待考官們進了考場，厚重的大門旋即關上。

　　  傅辭翊牽了顏芙凝的手，淡聲道：“咱們回吧。”

　　  顏芙凝很好奇：“為何考官們如此早就進考場了？”

　　  “今日初六，此刻裡頭舉行入簾上馬宴。”

　　  “吃吃喝喝？”

　　  “可以這麽說。”傅辭翊音色頗淡，“待宴罷，請閱卷官入內簾，監考官會封門，如此確保成績公平公正。”

　　  顏芙凝緩緩點頭：“如此說來，考官們其實也挺辛苦的。”

　　  此話教傅辭翊腳步一頓。

　　  他瞥她一眼：“心疼他？”

　　  “哪有？”她嘻嘻笑開，“我心疼夫君還來不及呢。”

　　  傅辭翊緊緊捏了捏她的手，頗為用勁。

　　  看他牽著她手沒有放開的意思，此刻又懲罰性地捏她的手，她也不掙紮。心知秋闈期間不宜與他起爭執，遂乖順受著。

　　  夫妻倆走在前頭，陸問風與夢秋則走在後頭。

　　  夢秋看前頭兩人手拉手很是羨慕，悄悄去拉陸問風的手。

　　  被陸問風一把拍開。

　　  夢秋隻好扶住陸問風的胳膊。

　　  熟悉了去考場的路徑，傅辭翊與陸問風回了客棧複習。

　　  期間陸問風去見了傅明赫一面，在傅明赫租的宅院內吃了一餐飯才回客棧。

　　  傅辭翊則是全程都待在客棧，除了下樓用飯。

　　  待到初八一早，傅辭翊備好考試所用的筆墨，還有日常所用的物什，準備去往考場。

　　  顏芙凝不明所以：“不是初九才第一場麽？”

　　  男子解釋：“雖說初九為第一場，但需提前一日進場，初十才能出場。如此一場考試得在貢院待上三天兩夜。”

　　  顏芙凝開始緊張，但不能令要考試的他一並緊張，遂道：“那到時我來接你，可好？”

　　  “好，屆時你帶上信恆與彩玉，街上人多，注意安全。”

　　  “嗯，你放心。”

　　  顏芙凝隨手拿了個荷包，也準備出門，被他喊住。

　　  “今日你就別去了。”男子溫聲解釋，“今日有官兵檢查每位考生，一個個輪過去，耗時甚久。”

　　  整個州赴考的考生多則上萬，少則數千。

　　  他此刻去排隊入場，就得等好些時辰，她不必跟去受苦。

　　  “可是你要帶這麽多行李，考籃很沉，又要入場檢查，總要有人陪著的。”

　　  “信恆陪我去，你且放心。”

　　    顏芙凝長長歎了口氣，秋闈好難啊。

　　  也不知如何給他鼓勁，隻好捏起拳頭：“傅辭翊，你要加油啊！”

　　  “加油？”男子伸手摸她發頂，“如此新奇的詞匯。”

　　  莫名嫌摸頭不夠，他提出要求：“我可以抱一下你麽？”

　　  顏芙凝本是不願的。

　　  但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想到今日是他參加秋闈的大日子，深吸一口氣，打算豁出去了。

　　  心裡如是說服自己，又不是沒被抱他過。

　　  隻盼他心情好，順利通過第一場考試。

　　  遂頷首同意了。

　　  傅辭翊將她攬入懷裡，輕輕擁了擁她嬌軟的身子。

　　  沒想到這段時日的她，乖軟得出奇，鬼使神差地腦中劃過一個想法，親一口會如何？

　　  就這時，李信恆與彩玉雙雙推門，就看到屋內小夫妻相擁在一起。

　　  房中兩人忙不疊地放開。

　　  彩玉竊笑：“我們來得不是時候？”

　　  李信恆也跟著笑：“公子，我來拎考籃。”頓了頓，“要不，你們繼續？”說著，伸手去關門。

　　  顏芙凝紅了臉：“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傅辭翊心情甚悅，也不解釋，喊李信恆拎上考籃，兩人下了樓。

　　  彩玉嬉笑著走到顏芙凝身側，輕聲問：“小姐，被抱著是啥感覺？”

　　  顏芙凝氣惱地點她額頭，面上的紅眨眼散了：“我在給他鼓勁呢，你別想歪了。”

　　  彩玉看自家小姐的確不羞了，大抵真的隻是給姑爺鼓勁，想了想，又道：“不對啊，鼓勁需要摟摟抱抱麽？”

　　  顏芙凝道：“我也不知道，是他提出要抱抱的。再說了，我腿腳受傷時，他沒少抱我，你別想多了。”

　　  再則，現代好友之間擁抱鼓勁，也是常有的。

　　  彩玉抿笑，走到窗口，指著樓下經過的傅辭翊與李信恆：“小姐，你看姑爺還往樓上望來呢。”

　　  顏芙凝挪了步子，往樓下瞥了一眼，正巧與傅辭翊對上視線。

　　  她又捏了捏小拳頭。

　　  傅辭翊含笑頷首，步履甚是輕緩。

　　——

　　  等待傅辭翊考試的這兩日，時辰過得極慢。

　　  不過顏芙凝也沒閑著，在州府大街上各大酒樓都逛了逛，看看他們的菜名水牌。又去不少成衣鋪子與布莊瞧了瞧，看看有無時新的衣裙款式。

　　  初八初九兩晚都是獨自睡在大床上的，再加如今已是八月，天氣開始涼爽。

　　  夜裡顏芙凝睡得倒也愜意自在。

　　  到了初十這日，顏芙凝早早地命李信恆與彩玉去打聽，考生出場的大概時辰。

　　  兩人辦事也利索，很快回來說是要下午才會陸續出場。

　　  於是乎，午後，顏芙凝便準備好水與吃食，帶著李信恆與彩玉去考場外等。

　　  他們到時，陸續有考生出來。

　　  前幾個考生出來，總會有人上前問，今年試題如何，難不難之類。

　　  被問的幾個考生俱是搖首，可見有難度。

　　  顏芙凝又開始緊張，她不知傅辭翊考得如何。

　　  一旁張鐵章銅陪著夢秋也在等人。

　　  隻不過，夢秋磕著瓜子，一絲一毫都不急。

　　  不僅如此，她還笑話顏芙凝：“到底是被趕到鄉下的破落戶，隻盼高中。我家少爺就不同了，不管中不中，家底在，夠吃幾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