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見狀,柳慧娴的情緒幾乎動搖了。
她蹙眉。
開始猶豫該不該信阿滿,要不要給他一個機會。
可若是給了,這件事好像又說不過去,自己真的被他牽着鼻子走了。
若不給,萬一阿滿說的話是真的,那她豈不是錯過了很多事情?
自己身體不好她有自知之明。
可把事情忘得這麼徹底,柳慧娴真的有點不太相信。
她深深地看了眼阿滿:“我需要好好冷靜下。”
“好。”阿滿眼神溫和地盯着她,說什麼都答應。
柳慧娴又道:“你别這麼看着我,讓人覺得怪怪的,還有……”
阿滿問:“什麼?”
見她不說,阿滿也不着急,就坐在旁邊耐心地等着。
“蠱毒什麼時候解,真的不能解了?”
阿滿抿了下唇道:“是。”
聞言,柳慧娴不再吭聲,隻是低着頭看自己的茶盞。
若不能解,該怎麼辦?
真的要和阿滿綁死嗎?
阿滿道:“是小時候下的,入體太深,早就與你不能分割,若強行抽離,恐怕會對你身體有影響。”
柳慧娴站起身,不願意再聽阿滿說下去。
她怕再生病。
好不容易有個好身體,她不願意又變成累贅,她還要跑要跳,不能再回到那個病弱的時候。
“你慢點,當心腳下。”
看柳慧娴越走越快,阿滿立即提醒了聲。
柳慧娴抿了下唇,更快了。
外邊,自己的親朋好友等在等她,柳慧娴躁動的心突然安定下來,她看了眼蕭筠,撲進她懷中。
謝三郎看到她的動作吓得半死,立即擋住。
柳慧娴撞在謝三郎的胳膊上,無奈地道:“我心裡有數,不會撞到筠娘的。”
蕭筠也無奈。
頭一次當爹,謝三郎真的太緊張了。
她伸出手,拉住柳慧娴的手,孟長嘉也走過來,握住彼此:“如何?”
“沒解,解不掉。”
柳慧娴心裡藏不住話,她想說出來,看向蕭筠道:“筠娘,他方才有沒有說小時候的事,我和他以前真的認識嗎?”
“說是這麼說,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蕭筠如實相告。
柳慧娴露出迷茫之色:“那該怎麼辦?”
“先回去。”蕭筠拉着人往外走,将謝三郎抛之腦後,“回去後再慢慢商量,總不會有事。”
隻有大家在一起,有事也能好應對。
柳慧娴應了聲。
半推半就地上了馬車,到家後她精神還是萎靡不振,和平常算賬的樣子很不同。
家裡的其他人都看出來了。
尤其是容嬸,她關切地道:“事情發展得不順利?”
“沒事,我們能處理好。”
容嬸在旁邊看了看,沒說什麼退到外面。
“手給我。”
柳慧娴伸出手。
蕭筠号脈,過了會又站起身走到柳慧娴身後,仔細查看。
沒有儀器,看不出腦袋是不是受過碰撞。
“等等。”
蕭筠回到屋子,從小金藥箱拿出實驗室裡專用的器具,放在柳慧娴跟前一掃。
這儀器是她們那個世紀,在實驗室研究出來的高端貨。
但還沒向世界全面生産。
眨眼的功夫,柳慧娴身體數據顯示在儀器屏幕上。
皿塊。
“你之前碰撞過?”
柳慧娴搖頭道:“我記不得了,你可能要問我祖父。”
蕭筠道:“好,柳老在哪?”
“早上剛出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這段時間他可神出鬼沒了。”容嬸在外邊接過話。
蕭筠道:“回來就通知我。”
“是有什麼問題嗎?”柳慧娴問。
蕭筠指了指儀器屏幕道:“瘀皿堵在了皿管之中,還有一半可以通過,所以你沒事,但年紀上去,身體還會受到影響。”
有的可能會皿管壓力過載會爆炸。
“那,能不能将瘀皿疏通?”
“盡力一試,要配藥一起吃,還有就是日後要少吃油膩東西,油炸的也不行。”
柳慧娴點了點頭。
“還有,适當鍛煉,多用腦,避免老年癡呆。”
柳慧娴聽明白了,笑出聲:“我知道了。”
“我明日會給你紮一針,今日好好休息。”
“好。”
晚上,天黑時分柳老才從後門偷偷摸摸地進了屋。
哪知道剛進去就看見容嬸坐在那,他吓了一跳,做賊心虛地道:“你怎麼在這,有事?”
容嬸道:“筠娘讓你去找她一下,關于慧娴的。”
一聽這話,柳老就坐不住了。
立即出門。
蕭筠還沒睡,聽見動靜也從屋子裡出來,看了眼柳老,問道:“慧娴小時候是不是磕到了頭?”
說着,又用自己腦袋比了個位置。
“就是這。”
柳老若有所思地道:“小孩子磕磕碰碰是常有的。”
“最嚴重的那次。”
“确實有,五歲的時候,她本來在寺廟養病,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掉入了池塘,被人發現時候已經被人救上岸了。”
“不過她後腦勺受了傷,醒來時問她怎麼掉下去的就說不知道。”
蕭筠若有所思地道:“阿滿還真沒撒謊?”
“什麼意思?”柳老知道阿滿是誰,瞪着眼,“那小子是不是還纏着慧娴?我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個什麼好人,玩毒的人心都髒。”
“沒,隻是和你求證下。”
蕭筠道:“那你可認識阿滿,他說小時候他與慧娴玩得挺好,還在寺廟認識的,您老有沒有印象?”
柳老哼了哼道:“不記得不認識,我幹啥記個小屁孩?”
“真的?”
“筠娘,我騙你做什麼,我當時滿心滿眼就隻有自家寶貝孫女,那裡還有其他人,慧娴受傷後我就讓人把她接回來了。”
“之後也沒再去寺廟,至于阿滿,純屬扯淡,他說的那些話絕對是在騙你,你可千萬别信,慧娴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蕭筠對柳老這些話持懷疑态度。
不是不信,而是柳老者表現有點異于常人,就好像生怕别人知道什麼事。
“柳老,你真的沒隐瞞我?”
柳老鄭重其事地道:“老夫騙你又沒什麼好處。”
“是隐瞞。”
柳老抿了口吐沫,淡淡地道:“沒,行了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懷着孩子呢,可不能太操勞。”
聽見這話,蕭筠深深地皺起眉頭。
怎麼感覺柳老越發不靠譜了?
“相公,你說柳老是不是有什麼事沒跟我說?”
謝三郎道:“他都讓你别太操勞,就别想那麼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可這件事關乎慧娴,我不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