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橋歸橋路歸路
秦越幽幽的說道:“我知道你很難過,你多愛這個女人,我最清楚。我知道你半邊天已經塌了,但是為了言諾,你不能孤注一擲,不然你死後如何面對沈青?言諾身上,留着沈青的皿,是她生命的延續。”
“影子……”
言晨終于開腔,話一出口帶着濃濃的悲切之情。
喉頭的哽咽,隔着電話聽得清清楚楚。
“我真的好想她,我總感覺她還在家裡,我一轉身就能看見。夜裡經常醒來,總想抱着她,可是探手一抹,半邊床都是冷的,懷裡空空如也。”
“這個家,已經不是家了。二十五年……太短了,不夠,真的不夠。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什麼都不要。我不要步步為營,我不要處處算計,我隻想要她。”
“影子,我活着,生不如死。可是我還要強迫自己活着,你知道……我有多痛苦。”
言晨壓抑至今的情感終于爆發,他已經無人可訴說了,隻能告訴自己多年摯友。
秦越聽到這番話,心如刀割。
他和言晨有過命的交情,見他這樣,秦越的心中也不好受。
“我知道你能挺過去,黑市老九,不是浪得虛名的。”
“我也知道我能,可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晚點找你喝酒,不醉不歸。”
“好,我準備好酒等你。”
男人之間無需多言,一瓶酒就可以訴說一切。
電話挂斷,秦越還有些悲傷,感同身受……
他一轉身就看到了季悠然,她不知何時來到陽台。
她見他眼眶微紅,心髒一緊。
她自始至終都知道,他是個有情有意的漢子,鐵骨铮铮,卻又滿腔柔情。
他是能為兄弟兩肋插刀的人,也是至情至性的男人。
可偏偏,她們橋歸橋路歸路。
“聽人講電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你綁架人,難道就有禮了?”季悠然不客氣的回擊着:“不過,你說的是對的,他現在滿腔怒火的複仇,隻有死路一天,說不定整個言家都得賠進去,言諾也不會有好下場。我還以為男人一直沒腦子,看來你還不傻。”
“事關我好兄弟的性命,我從不敢馬虎。我晚上要出去喝酒,你一個人在這兒可以嗎?”
“我要回去!”
“當年的帳不算清楚,你哪都别想去。反正我已經涉嫌綁架,我不介意涉嫌強奸。不過……你年紀也不小了,這身子……應該不如二十歲的小姑娘了吧?”
“你……”
季悠然聽到這話氣得面色漲紅,直接擡手就是一巴掌。
“流氓!”
秦越沒躲,硬生生的接下。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屋内。
季悠然沒想到他竟然不躲,也是微微一愣,手指微微抽搐,疼得厲害。
“你怎麼不躲?”
“我想看看你對我到底有多狠心。既然你說我是流氓,那我晚點回來不介意做點流氓的事,你可要做好準備。”
“我會讓阿姨給你來做飯,你乖一點,我要先走了。”
秦越仔細叮囑後,他就離開了。
季悠然看了眼門鎖,很簡單的輸入密碼,這種系統很容易篡改。
她随便找個人都可以,但……她并不想逃。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季陽打來的。
“妹妹,被綁架的感覺怎麼樣啊?”
“你是想死還是不想活?選個吧。”
“額……”
這根本沒得選好不好,左右都是死啊!
“我和你二哥決定出差,家裡隻有幾個後生晚輩。希望我們回來,能夠參加你四十歲的婚禮。”
“滾!”
季悠然炸裂,能不能不要提醒她的年齡。
她保養得很好,成熟有氣質,一點都不怕小姑娘的!
電話挂斷,季悠然氣得把手機砸在沙發上。
頭微微疼着,她無力靠着。
明知道不合适,為何……不舍得走。
頭疼!
……
言家沉寂了很多天,大家都以為他們父子會意志消沉,一蹶不振的時候。
但很快,他們就回到言氏繼續工作,先是召開記者發布會,解釋前因後果。
另外,力挽狂瀾,把原本的市場都一一找回來,再加上和j.c的合作,立刻将熱度炒了上來。
進來的新聞版面到處都是言晨的身影。
許意暖看到他們振作起來的樣子,也替他們開心。
顧寒州說他們并未振作,而是把所有的痛苦都化作動力。
複仇的動力……
言晨還沒有死心,想要和蘭斯算賬。
但他深深明白,自己不過是螳臂當車。
許意暖聽到顧寒州的話,也不知道該笑該哭。
她和言諾見了幾次,他臉上再也沒有往日的溫和笑容,整個人都冷冰冰的。
看到她匆匆收回目光,然後就忙碌去了。
她們好幾次撞見,都沒有打招呼。
許意暖忙完言家的事情,也猛然發現不對勁。
白歡歡不見了。
言家出事,到風波平靜,已經過去半月的時間。
她和白歡歡也有半月沒見,她心理壓抑的厲害,想找白歡歡談談心,卻發現她手機号碼注銷了,去白家找人,白母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留下一封書信,說是要去找厲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隻帶走了簡單的衣物,還有一張銀行卡。
許意暖覺得最近發生了很多事。
沈青去世了。
言晨快要瘋了。
言家也變得死氣沉沉,她再也不敢去吃飯了。
影子大叔也變得忙碌起來,聽說和阿姨在一起。
白歡歡也離開了。
她的論文擱淺了很久,提不起任何思緒。
這段時間……像是一個夢,噩夢。
她很想哪一天起床清醒過來,所有的夢都醒了,一切都是假的。
可這些都是她一個人的幻想而已。
一切……回歸風平浪靜。
秦越将季悠然關了三天,沒有做任何逾越的事情,雖然兩人時常吵吵鬧鬧,各自損人。
他也沒有問出結果。
第三天午餐,他道:“計程車在樓下,吃完就離開吧,我家裡不養閑人。”
“這就讓我走了。”
“既然你不肯說當年為什麼離開,那我就信你對我沒感覺,我隻是你玩弄的男人之一。雖然遲了二十年才知道這個結果,沒關系,總比遲了一輩子知道的要好。”
“季悠然,找到你,我心裡的石頭也算放下了。從今往後,你我老死不相往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互不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