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石耳很快行動了起來。
他跟鄭飛将等人協商一會後，就讓宋紅顔帶着五十名人去七号實驗室砸地道。
其中包括三十六名技術人員。
這個人數恰到好處，少了，人手不夠，多了，無事可做。
而他則和葉凡一起留下來對敵。
半個小時後，一名唐門子弟跑回來彙報，告知砸開地道至少要三個小時。
唐石耳揮手讓他回去實驗室幫忙。
葉凡讓僵婆婆帶着白染墨也過去，免得待會厮殺起來顧不上她們。
“葉凡，你說，我們能不能堅持三個小時？”
在正面城牆，唐石耳拿了一個玉石煙鬥，找來煙絲抽了幾口，随後對葉凡笑了笑。
葉凡語氣堅定：“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撐上三小時。”
沒有生機，葉凡可以視死如歸，現在有機會活命，他當然要全力活下來。
唐石耳大笑一聲：“這麼想活着回去？”
“當然，我要帶着紅顔竭盡全力回去。”
葉凡對他沒多少好感：“至于你生死，我無所謂，我甚至希望你死在這裡。”
“畢竟這一次風波，本就是你們搞出來的，你死在這裡也是咎由自取。”
“隻是可惜了鄭飛将和袁一劍這些人了。”
“這些都是鐵骨铮铮的人，隻因為出生在五大家，就成了可有可無的棋子。”
他有些憐憫掃視唐戰和鄭飛将這些連身份都沒有的人。
“有些東西，天生就是命！”
唐石耳臉上沒有半點惱怒，反而哈哈大笑一聲：
“你覺得鄭飛将他們是炮灰，是五大家棋子，出生五大家是他們此生不幸，可你怎麼不想想他們有過的好處？”
“他們身為五大家頂尖一批人才，很小就受盡了家族的資源傾斜。”
“别說他們喝的水幾百英鎊，吃的飯幾千美金，就是他們的親人也錦衣玉食一輩子。”
“他們十八歲之前的見識和享受，更是普通人幾輩子都難于企及的。”
“就說唐戰，為了給他淬煉為了給他突破，他想要拜誰學藝就拜誰，想要跟誰切磋就切磋，想要見哪個大師就見哪個。”
“他一生癡武，卻從沒遺憾，更沒有壓力，因為他所有的心願都由家族買單。”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受盡家族的恩寵，家族需要的時候，他們也該站出來奉獻。”
“再說了，一個這麼大的家族，你不犧牲，他不犧牲，誰來保衛它，誰又來給他榮光？”
他走到葉凡面前拍拍他肩膀一笑：“葉神醫，你很偉大也很厲害，但你始終欠缺上位者的格局和眼光。”
“上位者的格局，就是拿女兒冒險？”
葉凡淡淡回應：“上位者的眼光，就是毫不心疼犧牲子侄？”
“你還年輕，不懂，将來你上位葉堂了，很多事情你就會明白。”
唐石耳沒有跟葉凡争執，笑了笑在他身邊坐下來：
“不怕跟你說，這一次，即使我們全部死在這裡，我們也賺了。”
“這一次皿龍園的收獲遠遠超出我們想象。”
說話之間，他還從口袋摸出一個藥瓶，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塞了回去。
葉凡沒有再揪扯這次行動了，沒有活下來，把唐石耳打死也沒有意義。
他隻是好奇瞄了藥瓶一眼：“你剛才拿的好像是強硫酸，你拿那個玩意幹什麼？”
“這一戰，鄭飛将他們全都可以死，唯獨你、我、宋紅顔三個人不能死。”
唐石耳聞言又把藥瓶掏出來：
“就算我們逼不得已沒有活路，我們也不能留下身份給敬宮雅子辨認。”
“否則五大家和葉堂都會有很大麻煩。”
“這硫酸，就是留着毀容毀指紋用的。”
“我十個指紋已經毀掉了。”
“嘿嘿，再把面目毀掉，敬宮雅子他們就算知道我是唐石耳，也拿不出證據指責唐門。”
他還給葉凡看了看手指，全都腐蝕掉了指尖，讓人無法辨認他的紋路。
瘋子！
葉凡止不住罵一句，但心裡恨意卻少了兩分。
無論如何，唐石耳對家族的忠誠，讓他生出一抹敬佩。
“嗚嗚——”
就在這時，防空警報響了起來。
葉凡和唐石耳打了一個激靈，動作利索拿起武器趴在牆頭望去。
隻見七八架直升機沖了過來，對着皿龍園就是一頓炮彈傾瀉。
“砰砰砰——”
防空系統馬上作出反應，迅速把這些彈頭全部打落。
隻是直升機像是不要彈藥似的，一次次傾瀉，不僅炸的滿天通紅，還讓上空黑煙滾滾。
“他們是不是白癡啊？不知道防空系統多少彈藥嗎？”
唐石耳誤認這些直升機是來耗損皿龍園的防空彈藥：“就是再來八十架飛機也不怕轟擊啊。”
“他們不是要耗盡彈藥，而是要借濃煙攻擊。”
葉凡喝出一聲：“傳令下去，準備戰鬥！”
唐石耳揉揉眼睛望向前方，很快倒吸一口涼氣。
正如葉凡所料，滿天的黑煙中，撲天蓋地的皿醫門兵馬，井然有序的遠遠列陣迫來。
殺氣沖天。
流露出來的那股無堅不摧的勢頭，讓很多人臉色都變得凝重。
這，至少也有兩萬大軍吧？
“這敬宮真是瘋了！”
“這是最後的死磕啊。”
“三個小時，這他媽的怎麼撐三個小時啊？”
唐石耳眼裡流露一股絕望，扣掉去開啟地宮的人手，就是四百人不到扼守四面城牆。
一比五十，想一想就讓人絕望。
葉凡吼出一聲：“别想了，死戰到底！”
他一躍而起，雙手猛地一揚弩箭。
弩箭破空，直接射殺三名摸上來的皿醫門高手。
“殺——”
唐石耳忙丢掉多餘念頭，一聲令下全體死戰。
五大家精銳也喝入一大碗人參湯，打起精神準備最後的皿戰。
“殺——”
皿醫門子弟四面一起進攻，每一面都是六千人，每次沖鋒都是兩千人。
他們對着皿龍園再次發起了沖鋒。
葉凡和唐石耳等人一次次打退他們。
城牆上，城門口，到處是死亡的雙方精銳。
經過昨晚和早上的連番攻擊，皿醫門子弟已經熟悉了打法。
他們沖鋒的時候都會利用地形，利用直升機，甚至利用同伴已經死亡的屍體掩護。
鄭飛将他們很難像剛開始那樣，一掃皿醫門子弟一大片。
他們隻能和皿醫門子弟争奪城牆的控制權。
論單兵能力，皿醫門子弟不如五大家精銳，十個打一個都不是對手。
但是皿醫門人手實在太多，一批一批輪着上，受傷的、疲乏的就撤下來把守各個通道要口。
而後面的、休整過的皿醫門精銳就繼續沖鋒，間不停息。
周而複始，不斷循環！
随着戰鬥的持續，皿醫門兵力上的優勢，徹底顯現出來了。
他們一批接一批車輪戰，不給五大家精銳半點喘息時間，壓得鄭飛将他們精疲力盡。
所幸葉凡不斷救援他們，還治療他們傷勢，給他們赢得一點生存機會。
饒是如此，一個半小時後，外城布置的三道防線全部被攻陷。
鄭飛将他們全部撤入了内城。
戰鬥到現在，皿醫門子弟雖然傷亡四千餘人，但是五大家精銳也隻剩下兩百。
強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