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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8章 把自己當孩子

少帥你老婆又跑了 明藥 7586 2024-10-20 22:42

  一場暴雪之後,天就放晴了。

  司行霈帶着傭人鏟雪,清理道路和屋脊,顧輕舟穿着很厚的皮草大衣,捧着暖手爐,在旁邊監工。

  司行霈鏟了一會兒雪,就渾身冒汗,故而隻穿着襯衫馬甲,袖子挽得老高,幹起活兒來大開大合。

  傭人負責把司行霈鏟好的雪挑到後院堆起來。

  “明年應該是好年景。雪如此大,又冷,地裡的蟲卵都凍死了。”顧輕舟道。

  司行霈很贊同這話,然後笑問:“司太太,你怎麼操心起農務來?”

  顧輕舟沉思了下。

  寒風沁入她的皮草,顧輕舟感覺更冷了,就用力捧緊了暖手爐,說:“從前想着自己的小煩惱,如今總想着百姓的疾苦,我也不知為何會有這樣的改變。”

  司行霈揚起一鍬雪,臉頰上滴下了汗珠:“因為嫁給了我啊。”

  顧輕舟瞥了他一眼。

  司行霈道:“做了太太,身上就有了責任感。”

  顧輕舟想着,大抵如此吧。

  她見司行霈這般辛苦,就道:“給傭人鏟吧,别累壞了你。”

  “累不壞。”司行霈道,“歇着,筋骨就遲鈍。現在還沒有到我能放松悠閑的時候。”

  他頓了下,拄着鐵鍬想了想,對顧輕舟道,“等将來統一了,我就天天喝酒吃肉,把自己養成一個兩百斤的大胖子。”

  顧輕舟想想那副場景,他又是如此高,俨然眼前是一座山了,大笑不止。

  “到時候,我出門的時候,就可以把你扛在我的肩膀上。”司行霈繼續道。

  顧輕舟差點笑抽了。

  司行霈又說:“左邊肩膀坐着我的女兒,右邊坐着我的太太,招搖過市。”

  顧輕舟笑得喘不上來氣。

  半晌她才能止住笑,說:“你還是先把雪鏟了吧。就你這勞碌命,甭想變成大胖子!”

  司行霈俯身抓了一把雪,朝顧輕舟的門面撒過來。

  雪末子往她衣領裡鑽。

  顧輕舟大叫,撲上去就想要打司行霈,司行霈則急忙跑開了。

  傭人就看到,兩個如此端莊的人,在院子裡鬧得像兩個孩子。

  “你别動,讓我打一下。”太太如此說。

  師座果然就站住了。

  太太一巴掌打在他兇前,結果自己呼痛。

  就聽師座笑道:“不好意思,上衣口袋裡放了懷表,疼不疼?”

  說着就要幫太太揉手。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太太就沒那麼冷了。

  師座看得出太太站在那裡,都凍得發僵了,還非要陪着他,就故意逗弄太太活動起來。

  這兩個人,恩愛得羨煞旁人。

  女傭喊顧輕舟:“太太,這麼冷,您回屋吧?别凍了您。”

  顧輕舟站在雪地裡,原本是快要凍僵了,如今厮鬧了一會兒,沒那麼冷了,隻是腳上仍沒有知覺。

  凍得麻木了。

  化雪的天,滴水成冰。

  司行霈道:“回屋去暖和暖和”

  “我不冷。”顧輕舟道。

  司行霈道:“乖,聽話。”

  顧輕舟啼笑皆非,問他:“你哄孩子呢?難道你把我當孩子?”

  司行霈繼續鏟雪,聲音卻溫柔得發膩:“不是我把你當孩子,而是你在我身邊時,自己把自己當孩子。你琢磨一下,是不是這樣的?”

  顧輕舟想了想,略感駭然。

  還真是呢。

  她平素在外人跟前太累了,不管是算計還是僞裝,都很疲倦。

  她到底隻是個才滿二十歲的姑娘。

  于是,到了司行霈身邊,她會放松警惕,她會撒潑撒嬌,甚至從前沒有兩情相悅時,她總在他面前哭。

  顧輕舟并不愛哭,卻一次次在司行霈跟前哭得像個淚人。

  也許從他喂她第一勺粥開始,她心zhong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依靠。

  “那我回去了。”顧輕舟道。

  腳底很冷,手爐也沒了什麼溫度,顧輕舟不想逞能了。

  她一回屋,感受到地龍那溫馨的暖意,舒服歎了口氣。

  傭人端了熱水,給她洗手。

  “泡泡腳嗎,太太?”傭人問她。

  顧輕舟的腳趾凍得發僵了,此刻蜷縮在靴子裡。

  “泡一下吧。”顧輕舟道。

  她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翻閱舊書一邊泡腳,渾身暖融融的時候,傭人幫她擦腳、穿上羊毛襪。

  顧輕舟道謝,又問傭人:“狗子他還乖嗎?”

  傭人道:“可乖了!窮苦出身,就愛吃面。給了他一口吃的,他恨不能把命都給咱們,到處尋活計幹,不怕冷不怕累的。”

  “窮苦人太多了,哪怕渾身的力氣,也填不滿肚子。”顧輕舟心情略感沉重。

  傭人道:“像您和師座這樣的東家,是滿世界難尋的。我們若不是跟了師座,也跟那些人一樣,唉”

  兩個人長籲短歎,直到司行霈進來,才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傭人又連忙短熱水給司行霈洗手、洗臉。

  司行霈問她們談了什麼,顧輕舟如實相告。

  提到狗子,司行霈就有點擔心,說:“我明天或者後天就要回平城了,你确定要年前動手麼?”

  這段日子,他不在顧輕舟身邊,怕顧輕舟又冒險。

  可他和參謀們說過了,時間也安排好了,他不能缺席。

  他最近常不在平城,平城的鐵路早已完工,又攻克了附近幾處城鎮,快要占領了浙江和安徽了。

  平城隸屬嶽城軍政府,于是嶽城軍政府的勢力,正在越擴越大。

  司行霈和司督軍父子倆,瘋狂蠶食四周的小軍閥。

  司慕和芳菲去世後,司督軍想要轉移内心的悲痛,就對政治和軍事更加上心了,越發老奸巨猾,陰險歹毒,被他拿下的小軍閥不計其數。

  司行霈又跟雲南那邊交情極深,北方有葉督軍,局勢全在掌控zhong。

  江南江北的統一,指日可待。

  “司行霈,我們生活在這樣的世道裡,你又是如此身份,若哪天時運不濟,就會被流彈打死。

  我規避風險,盡可能把自己置于安全的境地。你說再有意外,那就是上蒼該收了我。我不死在這次意外,也會死在其他意外上。”顧輕舟道。

  司行霈愣了下:這不是他的論點嗎?

  顧輕舟又道:“司行霈,你是軍人,我乃是軍人之妻。如此亂世,我們都沒有絕對的安全。

  既然橫豎都是危險境地,因我的付出,掃除邪惡,為更多人換來一個前途和安全,豈不是更有意義?”

  司行霈摟緊了她。

  他的臉頰貼着她的。

  他低聲對她說:“輕舟,你不是我養的嬌花,你是和我一樣厲害的猛獸。行事付出十二分,退路也要留下十二分,時刻想着我。”

  顧輕舟點點頭。

  司行霈又道:“不過,像上次雷電那樣的危險,就不要再嘗試了。”

  顧輕舟這次要做的,沒有特别大的危險,至少一切都可以掌控,沒有大自然的威殺。

  司行霈相信她的心機,也相信她的能力。

  “好。”顧輕舟道。

  司行霈更衣,就帶着顧輕舟去檢查準備工作。

  兩個人簡單吃了午飯,就要出門。

  顧輕舟換了雙厚厚的鹿皮靴子,把腳塞在裡面。

  司行霈還親自為她裹上了圍巾,又戴上了一頂英倫淑女帽,帽子的邊沿有面wang,暖和極了。

  顧輕舟不喜歡戴帽子,說:“壓軟了我的頭發。”

  司行霈不為所動:“别胡鬧,否則我要壓軟你。”

  “流氓。”顧輕舟嘟囔。

  兩個人就這樣出門了。

  他們去了城郊一處僻靜的小廟。

  廟裡早已沒了香火,房舍也破舊,卻熱鬧得很,似乎住了不少人,還有彈唱之聲。

  走進去,就會發現,這是一家戲班租賃的房子。

  小廟沒了香火,住持帶着和尚們去投奔其他大寺廟了,這寺廟的客房就租賃出去,正好一家戲班跟住持有點淵源,低價接手了。

  司行霈一進門,班主就熱情招呼:“少爺。”

  顧輕舟瞥了眼司行霈。

  司行霈雖然膚色幽深,可他常年鍛煉,肌膚緊緻,眼神炯炯,生得有極其英俊,是個年輕小夥子的模樣,雖然他已經快三十了。

  人家叫他少爺,司行霈欣然接受,顧輕舟也被稱呼了一聲“少奶奶”。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司行霈問。

  班主道:“都準備妥當了,您來瞧瞧。”

  班主就帶着顧輕舟和司行霈就,去了後院。

  後院的木材,全部攤開,一根根晾曬着。

  木材外頭瞧着幹燥,拿在手裡卻很沉,這是浸水的。

  把木頭浸發,再将它放在日頭底下曬幾天,表面看上去是幹了,内裡卻濕漉漉的,很沉重值錢。

  “不錯。”司行霈贊許道,“你可得給我做好了,确保這些木頭看上去是幹燥的,裡面一定要是濕的。”

  “您放心,您放心,不能白要您的錢。”班主道。

  司行霈點點頭。

  看完了滿院子的木頭,班主又帶着顧輕舟和司行霈去看了人。

  戲班一共有十二個戲子,男女都有。

  其中三男一女站出來。

  “快,給少爺表演一個。”班主道。

  于是,有個男人就開始說話了。他的聲線不錯,可以粗也可以細,故而模仿十幾歲到三十來歲的男人,不成問題。

  另外兩個,一個可以模仿老年人,一個可以模仿小孩子。

  最後的女人,她一個人唱所有旦角,故而年輕女人、年老女人,她都說得不錯。

  “你怎麼看?”司行霈見他們表演完了,回頭問顧輕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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