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個小丫頭分别跪在床兩側,舉着一塊很大的被子,把朝陽公主的身子蓋了起來,兩個穩婆在被角,不停的看着裡面的情況。
而匆匆忙忙的背着醫藥箱進來的太醫也隻是遠遠的跪在旁邊,時不時的上前去查看一下朝陽公主的脈搏。
秦九月走到床邊。
朝陽公主看見秦九月,滿頭大汗的笑了笑。
秦九月拿起手帕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汗,“别着急,慢慢來。”
朝陽公主點點頭。
有丫頭拿來了參片,太醫吩咐把參片給朝陽公主咬在口中。
穩婆越來越着急,“怎麼還沒有露頭?”
太醫匍匐在地上,說道,“公主,還是得用力。”
穩婆也跟着說,“公主,孩子再不出來,容易被憋着了。”
朝陽公主深吸一口氣。
緊緊的咬着雙唇中間的參片,兩隻手緊緊的抓着枕頭,幾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氣,“我不行了,不行了,我沒力氣了......”
太醫迅速從醫藥箱裡拿出來了筆墨,速速寫了一份藥方,遞給了小丫頭,“趕緊去煮藥,大火熬煮,越快越好。”
拿着藥方的小丫頭剛出門。
就又被平西侯夫人和沈毅圍上來。
小丫頭匆匆忙忙的解釋了一下裡面的情況,就抓緊時間去抓藥煮藥了。
沈毅更加心神不甯。
平西侯夫人心裡也是擔心,可畢竟身為母親,她還是暗自撐着,并且還反過頭來安慰沈毅。
産房中
朝陽公主握住秦九月的手,“夫人,要是......要是我不行了,以後還請你們......多多......”
秦九月立刻打斷了朝陽公主沒說完的話,“說什麼喪氣話?你自己的小孩生下來不自己帶,誰能給你帶的盡心盡力,你現在什麼話都不要說,攢着所有的力氣生孩子。”
又折騰了半個多小時,眼看着朝陽公主已經肉眼可見的沒有了力氣。
秦九月問穩婆。
穩婆搖頭,“公主這一胎其實不足月,摔了一跤,來勢洶洶,實則生産很慢......”
秦九月吸了一口氣,問朝陽,“公主,眼下我有一個傻子,讓公主站立分娩,您看您想試試嗎?”
站立分娩多多少少可以讓産婦省點力氣,受着地心引力的作用,還能讓小孩子出來的更快一些。
旁邊太醫急忙勸阻,“不可不可,雖是醫書中有記載,可是古往今來從來沒有女子嘗試過,朝陽公主身份尊貴,自然不可以身冒險,還請朝陽公主三思。”
秦九月看向朝陽。
朝陽點頭,“我信夫人。”
太醫:“......”
拉下簾子,太醫們紛紛退出去,搭起架子,丫頭們将朝陽公主扶了上去。
秦九月站在朝陽公主對面,“公主,一定可以。”
朝陽公主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的雙臂搭在架子上,兩隻手緊緊的抓住架子兩側的被單,“好像......好像要出來了。”
穩婆也在下面激動的喊道,“摸到頭了,摸到小孩的腦袋了。”
饒是如此。
等孩子生出來的時候,也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一道響亮的哭聲響起。
朝陽公主全身的力氣在一瞬間消失殆盡,軟綿綿的倒下來,秦九月眼疾手快的扶住朝陽公主,和小丫頭一起趕緊把公主扶到了床上。
穩婆大喜,“是個帶把的,是個小少爺。”
此時此刻的朝陽公主根本不管自己生的是男是女,隻要小孩平安降生,她就徹底不擔心了,勞累過度,孩子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就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穩婆給小孩包好了襁褓,就要先抱給公主看。
秦九月噓了一聲,“去給夫人和驸馬爺看吧,别吵公主了。”
穩婆哎了聲。
滿臉堆笑地抱着襁褓出去,要去領賞了。
穩婆離開。
秦九月臉色一邊,立刻轉過頭去,捂着嘴巴幹嘔起來。
屋裡的幾個小丫頭也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皿腥的場面,空氣中彌漫的濃濃的鐵鏽味,也讓她們不得不憋氣忍着,如今被秦九月一帶,也忍不住的幹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