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半信半疑的盯着潘玉,
潘玉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目光目視前方,不低頭,也不擡頭。
低頭顯得自己心虛。
擡頭容易暴露自己的僞裝。
看在賢王的眼中,倒是有些不卑不亢的味道。
兩人這樣對峙半晌,賢王忽然笑了一聲,潘玉這才小心翼翼的擡起頭。
眼睛裡一片通紅,水汪汪的,仿佛眼睛和外界之間有一層屏障,隻要輕輕将屏障觸碰開,裡面的洪水就會傾瀉而下,擋都擋不住。
梨花帶雨的女孩子大概最能讓男人心疼。
賢王彎下腰來。
大拇指的指腹輕輕的在潘玉的眼角擦過,“本王,可以信你嗎?”
潘玉一個頭靠在地上,“王爺,我若是敢欺騙王爺,就讓我身首異處,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賢王意味不明的笑笑,“好,本王姑且相信你一次,潘玉,你想活下去嗎?”
潘玉點點頭,苦笑着說,“沒有人不想活下去。”
賢王嗯了一聲。
回到座位上坐下來。
微微的向前彎腰,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我給你個活下去的機會,也給你一個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更是給你一個可以壓到秦九月的機會,你要不要?”
潘玉立刻擡頭,想都不想的點頭,“我要。”
實在是最後一個機會太過于吸引她,潘玉現在不去想,這些從天上掉下來的機會背後,需要自己付出什麼?
她隻是覺得,一個可以壓倒秦九月的機會,是她現在拼了命想要抓住的。
賢王哼笑一聲,果然不能小瞧了一個女人的仇恨,女人的仇恨和男人相比更加細膩,更加細節,更善于隐藏,一旦出手,那就是緻命的。
沒有繼續和潘玉兜圈子。
賢王直接說道,“本王會派人把你送去前線,也就是金石關,你知道的,江大人現在正在去金石關的路上,他可能會在金石關待三個月,半年,一年甚至更久,潘玉,本王給你一個和江大人獨處的機會,本王希望在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中,你可以牢牢的把江大人握在手心裡,你若是生了二心,本王的人在金石關會直接把你殺掉,你可明白?”
潘玉隻覺得脖子裡的腦袋已經不是自己的,好像隻是暫時的寄存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樣。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隻是需要勾引到江大人嗎?”
賢王說,“本王不瞞你說,本王要在江謹言身邊安插自己的人,所以我才找到了你,你現在活下去的唯一價值就是取得江謹言的信任和喜愛,把将謹言的一舉一動全部告知于本王......”
潘玉渾身瑟縮了一下。
因為她自己好好的掂量着,首先是取得江謹言的信任和喜愛的可能性,然後是在江謹言身邊朝賢王傳信的可能性,每一個可能性都很小,而兩個可能性放在一起,隻能是更加微小。
她當然也知道。
如果事情順利,她會成為江謹言身邊的女人,隻要有男人的喜愛,管它什麼妾室還是正妻,她就能夠站在秦九月的頭上拉屎。
可前提還是江謹言。
她能行嗎?
潘玉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賢王見狀。
不動聲色的說,“外面有很多人,其中紅樓裡的人頗多,他們是要過來挑選容貌姣好的女子送去紅樓,伺候男人,老的少的,有特殊癖好的,甚至是那處兒得了病長了疱疹快要爛掉的,隻要他們想要你,你就沒有搖頭的機會。
運氣好一點,被數不清的男人睡上十年二十年,年老色衰之後,被紅樓裡趕出去,帶着你偷偷攢下來的幾十兩銀子傍身,後半輩子隐姓埋名,死在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裡,沒人收葬。
運氣不好的,被得了病的男人傳染了病,你的身體從那處開始逐漸爛掉,逐漸垮掉,渾身散發着臭味,紅樓裡的媽媽會把你扔出去,讓你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