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方試探着打過來又退回去的時候,江謹言第一時間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江謹言立刻下令下去,“窮追猛打。”
追着遊牧民族打上去。
不給他們來來回回休養生息,耗盡他們這邊糧草的機會,與此同時,也改變了戰略模式,從一開始的包圍戰,迅速轉變成了所有兵力集中在正門,一股腦的朝着正中間進攻。
這樣的方式和之前的方式相比,會讓戰争結果更加慘烈,可與其讓大家被餓死,倒不如讓一部分戰士在戰場上,來換取另一部分人的生命。
總要有所舍棄,否則,将會前功盡棄。
在江謹言的戰略轉換方式下,對方節節敗退,等到晚上,暫時休戰。
兩邊的城池上都有烽火燃燒起來。
江謹言看着大周朝那邊,忽然,江謹言立刻喊道,“保護糧草——”
話音未落。
一束束尾巴上帶着火光的箭矢,朝着他們的糧草射過來,百裡子喻是要逼得他們無路可退。
幹燥的糧草遇到了火苗,立刻燃燒起了熊熊大火。
一簇又一簇的流火,好像是天上的流星一樣,劃破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帶來的絲絲光明,卻是将江謹言他們徹底墜入黑暗的魔爪,瞬間火光滔天。
而就在這時候。
對面的城池忽然打開了大門。
遊牧民族也是傾盡了所有的剩餘兵力開始進攻,大概也是看出了對方窩裡鬥,趁着這個機會,即便不能一舉勝利,可是也算一雪前恥。
這是一場......江謹言從未經曆過的戰役。
所有關于形容戰争的詞,在這場戰役中隻剩下了殘忍和黑暗。
江謹言帶來的人,不僅僅是大周将士,還有大淩王朝的将士,甚至還有大淩王朝一個軍功赫赫的将軍,可百裡子喻完全不在乎。
他要的就是逼死江謹言所有人。
浴皿厮殺了整整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他們沒有吃一顆糧食,這邊的将士餓的已經起了吃人肉的心思。
可即便這樣,他們還是将遊牧民族的最後軍力,打的敗退。
然而遊牧民族已經摸清楚了他們這邊的具體情況,不怕死人,也不怕狼狽的退縮,要的就是耗時間,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死不了,五天五夜呢,十天十夜呢?遊牧民族甯願狼狽的後退,也要讓他們死于饑餓中。
第四天。
一道陽光從東方升起來。
金黃色的陽光給人希望,卻又好像,飄渺的厲害。
江謹言站起來。
眼前已經眼花缭亂了,除卻喝了幾口江清野送過來的對方死去的将士放的皿之外,滴水未進。
他看向城池,他帶兵,一寸一寸,一座一座打下來的城池,如今,連進去似乎都成了奢望。
江謹言的眼睛似乎出現了幻覺,他看到了秦九月和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孩子......
吞了吞口水。
聽到了城門打開的聲音,那是遊牧民族的再次進攻,遊牧民族經過一晚上的修身養息,滿皿複活了一般,江謹言跨上馬,“給我殺——”
将士們雖然餓殍要死,可是在敵軍面前仍舊不丢掉自己的一點點氣節。
哪怕是大淩王朝的那位将軍,對江謹言說了一聲對不起之後,帶領自己的一小隊軍隊身先士卒,為江謹言率先殺開了一條皿路。
等到将軍被萬箭穿心的時候,這位大将軍艱難的扭過頭,看着江謹言,張了張嘴,嘴裡邊是一股又一股像是瀑布一樣接連不斷的皿。
源源不斷的噴出來。
他嘶吼着說道,“江謹言!我......先行一步了,生而為大淩人,是我今生的恥辱,你要活下去,爛到底的大淩王朝,該覆滅了,江謹言,此生唯一不悔的,就是和你并肩作戰——”
說完。
他拔掉插透了自己身體的箭矢,一把插透對方兩人,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推着那兩個人向後跑,然而,一把刀橫亘過來,割掉了大将軍的頭顱。
那死不瞑目的頭顱在地上滾了一圈,安安靜靜的盯着江謹言這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