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岚立刻有了興趣。
原本已經快要睡着的小姑娘迅速挺直腰闆,豎起耳朵。
孔霜剛剛念完。
沈雲岚就說了一聲好,然後用力的拍手,“厲害厲害,真好,這首詩的作者今年春闱一定會金榜題名,做的太好了,太棒了!”
秦九月在旁邊忍不住的揉了揉額頭。
蕭盈盈忽然将目光落在沈雲岚的身上,“王妃娘娘,在下失禮,想多問一句,這首詩,好在哪裡?”
沈雲岚一愣,随口胡謅,“哪裡都好啊。”
蕭盈盈忽然用手帕捂着嘴巴輕輕一笑,“哪裡都好?在下不知道王妃娘娘是怎麼樣得出這個結論的,就說韻律和韻腳,一首詩詞,如果連押韻都做不到,又怎麼能稱之為是一首詩呢?
剛才孔小姐念的這首詩,連最基本的押韻都沒有,就算是七歲小孩兒寫的恐怕都要比這好,王妃娘娘竟然說太好了,恕在下實在不敢苟同。”
沈雲岚小臉上浮現出來淡淡的尴尬。
在場其他人也尴尬。
評詩而已。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見解。
而且,就算是一些草包,随便說兩句,出于面子,大家也不會說什麼。
可是萬萬沒想到蕭盈盈是這麼較真的人。
一時之間。
也不知道該幫誰說話。
畢竟兩邊都不好惹。
一個是堂堂的王妃娘娘,可是不受寵。
另一個是皇帝親封的縣主,雖然不如王妃地位好,可是她地身後卻是皇帝寵愛的安樂長公主和大名鼎鼎的鎮北侯。
誰也沒法得罪。
“呵呵。”
“不知道夫人在笑什麼?”
秦九月擡眸。
笑容尚未消退,“笑您迂腐,誰說詩詞非要押韻,詩詞歌賦本成一體,押韻有押韻的好,不壓有不壓的妙,縣主覺得押韻好,就自以為是把押韻當成評判标準,難道不是迂腐嗎?”
押韻自然朗朗上口。
可不壓,也不能說是毫無可塑性之處吧?
更何況,那還是老二的詩詞。
秦九月如何能忍?
蕭盈盈微微一笑。
也并沒有表現出生氣,“夫人說的是,可是押韻就是比不壓,更加讓人朗朗上口,比如......我說兩首自己做的詩吧,其中有一首是押韻的,另外一首因為沒有想到合适的字眼,所以沒能做到全詩押韻,各位可以評判一下,到底是壓好,還是不壓好。”
說完。
蕭盈盈就寫了兩首詩。
“好。”
“簡直妙哉。”
“這兩首詩雖然短短八行字,卻給人一個憂愁的少女形象,好像我的面前已經出現了這樣一位少女了,感人涕零。”
蕭盈盈看向秦九月,“不知道夫人怎麼看待?”
秦九月掃了一眼,徑直開口說道,“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詩強說愁。”
蕭盈盈笑起來,“這兩句詩,也是難得的壓住了啊,夫人是認輸了嗎?”
秦九月聳肩,“我從來沒有否認押韻的好,是您一直在說不壓差,隻是縣主是不是不知道古書中有一韻到底這個說辭?
松柏本孤直,難為桃李顔。昭昭嚴子陵,垂釣滄波間;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就是一韻到底的詩,會一韻到底的詩人定然懂押韻,畢竟押韻是詩詞入門,而一直計較于押韻之人,怕是都未曾聽說過一韻到底。”
蕭盈盈也不甘示弱,“那麼多人都沒有聽說過的,也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既然夫人笃定知道一韻到底的也會押,那麼夫人敢不敢同我一較高下?”
秦九月呵呵一笑。
這大概就叫有意曲解?
她說的明明是會一韻到底的人,自然也會押韻。
可并不是說,知道一韻到底的人,就會寫詩。
看來是來者不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