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天看了江謹言一眼,江謹言點點頭,趙雲天才直接朝着關押俘虜的營帳走去。
蕭山拍了拍江謹言的肩膀,說道,“遊牧民族的這一招是出了名的,他們不管和哪個國家打仗,都會盡力的挑起對方的憤怒和皿性,讓對方亂了陣腳,不用管他們。”
江謹言微微颔首。
但是不可否認。
百裡子喻的話也有道理。
尤其是剛剛一言不發的江清野,現在隻剩下了三人,也忍不住的嘀咕,“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多好!”
江謹言走到江清野面前,雙手落在了江清野的肩膀上,“你要知道,惡毒這件事情,永遠是沒有下限的,他就像一個無底洞一樣,帶着那張口叫嚣,嚣張又恣睢的勝負欲,拉着人的良知不斷的下降,正義不斷的降低标準,最後變成一個面目全非的人。
我們并沒有滿口的仁義道德,清野,不過是比折磨人的手段,随便兩個人,就可以想出比遊牧民族做的事情還要惡毒的做法,我可以對他們施以炮烙之刑,也可以對他們千刀萬剮,我們當然盡管可以去做,但對方一定可以想到更為惡劣的,就這樣的你一招我一招,将戰場變成了地獄,到時,勝利的人隻叫閻王,不叫将軍。”
無非就是比人性的下限而已。
對方不拿自己當人看。
可他們自己不能把自己貶為畜生
江清野似懂非懂。
手指忍不住抓了抓後腦勺,“我有點明白,意思我都懂,可我還是忍不住憤怒。”
小少年眼裡泛起了層層的猩紅。
江謹言說,“憤怒是人之常情,可人之所以稱為人,之所以和其他的四腳畜生有區别,就是因為人懂得壓抑心裡的憤怒,并且可以将憤怒轉化為動力,清野,戰場上為了活命可以把别人當成皿靶子,可下了戰場,得撿回人性。”
江清野用力的點了一下頭,“我明白的,爹,我會努力做到。”
江謹言拍了拍江清野的肩膀,“好了,快去吧,最近一段時間,我建議你派兩個人把江北送回京城,這邊條件險惡,不知道随時随地會開戰,而一旦我們上了戰場,駐守在營帳裡的是寶林,寶林這人,我相信你也不放心。”
江清野嗯了一聲,“我正要來找爹說這件事情呢,我找兩個親衛,把北北送回去,出來那麼久,北北早就想家了,也想我娘了。”
——
百裡柔進去百裡子喻的帳篷。
百裡子喻已經脫了外袍,露出了肩膀上的一點傷口。
百裡柔輕輕一笑,“原本以為你是來看熱鬧的,哪裡會想到,你在戰場上竟然也會拼了命,百裡子喻啊百裡子喻,我親愛的王弟,為了得到百裡子珏的下落,你這是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百裡子喻冷冷的看了一眼百裡柔,“如果你是來看熱鬧的,從明天開始,我會禁止你上戰場,百裡柔,打仗就要有打仗的樣子,這場戰役,你要學會尊重它。”
百裡柔在百裡子喻的對面坐下來,“難不成,你還真想幫助大周朝打退遊牧民族?”
百裡子喻意味深長地說,“我已經答應了别人,答應的事情,豈有反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