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勢,就像一個做錯了事情被家長訓的小孩子。
乖乖的站在那處。
心懷惴惴,滿心忐忑。
這麼高這麼壯的一個糙漢子,表現出這樣一副神情,倒是把宋秀蓮給逗笑了。
宋秀蓮拿着掃帚說,“沒有生你的氣,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是今天的新郎官,這活哪能讓你幹呢?等下我讓清野和江州來幹。”
說完之後。
宋秀蓮的臉微微紅了紅,側過臉說道,“你快去找麥芽吧。”
話音還沒有落下,宋秀蓮就已經拿着掃帚走遠了。
蕭山後知後覺的摸了摸後腦勺。
擡起頭看南屋的燭光。
暖黃色的燭光照透了窗紙,影子随着火焰輕輕淺淺.的搖曳。
他知道他的新娘在房間裡等着他。
就像以前無數次的深夜,他追捕犯人回到家,養父總是會為他留下一盞燈。
那燈搖曳,燈光或許不是很亮,甚至還有些微弱。
可能又怎麼樣呢?
隻要燈亮着。
那就是回家的方向。
蕭山嘴角揚起來。
露出一抹大大的笑。
從此以後,他又有了一個可以為他留燈的人。
有了一個即便在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也可以為他指引方向的房間。
他擡起大步,朝着房間走去。
推開門。
炕上,坐着一個乖乖巧巧的小姑娘。
她穿着一身耀眼的紅色。
頭頂上也蒙着紅蓋頭,紅蓋頭上用金線繡着花紋。
他迫不及待的走過去。
伸手就掀開了小麥芽頭頂上的紅蓋頭。
夫妻倆四目相對。
江麥芽指了指桌子上的秤杆,小聲問道,“你沒有用嗎?”
蕭山無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忍不住提議說道,“要不然我給你蓋上,重新來一次?”
江麥芽噗嗤一笑。
倒是把蕭山搞了個大紅臉。
他捏了捏大手掌,“我......沒人跟我說,我也不知道......”
江麥芽站起來。
隻是做的時間太久了,雙腿有些麻。
起來的時候踉跄了一下。
蕭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小姑娘,“沒事吧?”
麥芽嗯了一聲,拉起蕭山的手,“用秤杆挑紅蓋頭,說是以後的日子稱心如意,不過我嫁給你已經就是稱心如意啦。”
蕭山心裡一動。
将麥芽抱在懷裡。
下巴輕輕地蹭了蹭麥芽的額頭,深情的說道,“娶到你,也是我的稱心如意。”
新婚夫妻抱了好半天。
江麥芽輕輕的戳了戳蕭山的腰,“要......要喝交杯酒啦。”
蕭山這才後知後覺去倒酒。
倒了兩杯酒。
遞給麥芽一杯。
夫妻倆在橙黃色的燭光籠罩下,喝了交杯酒。
蕭山蹲在炕前,幫江麥芽取下頭上的頭面,“娘子,你真好看。”
麥芽面紅耳赤。
很快——
房間裡的燭火滅了。
咿咿呀呀不成語調。
——
天亮了
一大早,江清野和江州就在院子裡打掃衛生了。
兩個小少年拿着掃帚,掃的院子裡塵土飛揚。
秦九月出來就被嗆到,“你們就不能撒點水再掃?”
江州撓了撓後腦勺,“姐姐,我本來也這樣想的,可是清野說撒了水不好掃。”
江清野哎了一聲,“灑不灑水這件事情先放下,為什麼你叫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