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大理寺的時候。
沈毅看了看天色。
然後對江謹言說,“我一個人回去交差,你回去找你娘子吧。”
江謹言大喜,“多謝沈兄。”
沈毅微微一笑,揮了揮手,“趕緊去吧。”
江謹言颔首。
立刻轉身跑掉了。
沈毅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他是不懂得江謹言的心思的。
至于那麼猴急嗎?
沈毅一個人去大理寺複了命,卻沒想到,離開的時候就撞見了宋太公。
沈毅立刻停下腳步,恭恭敬敬的行禮,“太公。”
宋太公瞅了沈毅一眼,“謹言呢?”
沈毅如實回答,“江兄娘子從老家過來,剛剛離開。”
宋太公緩緩的點點頭,“這次的案件,棘手嗎?”
沈毅搖了搖頭,“其實還好,不過威甯侯府的曹公子露面了,說他小舅父性格懦弱做不出來違反大律例法的事情。”
宋太公冷哼一聲!
沈毅接着說道,“不過被我和謹言堵回去了,就是不知道回去以後他們會不會另外想其他辦法。”
宋太公摩挲一下手杖。
輕聲說道,“如今這個節骨眼,誰敢節外生枝呀?”
他們都明白這個節骨眼是什麼,隻是不能挑明而已。
宋太公拿起手杖,戳了戳沈毅腳踝,“你也趕緊回去吧。”
“是,太公,在下告辭。”
沈毅轉身,大刀闊斧的朝着外面走去。
宋太公盯着沈毅越來越遠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歎了口氣。
身後的家仆看着宋太公,“太公為何會歎息?”
宋太公緩緩的搖了搖頭,“你覺得沈毅如何?”
那家仆忠心耿耿地跟了宋太公幾十年,在宋太公面前也有一隅說話之地,聞言便說道,“平西侯府的公子哥,自然是好的。”
宋太公笑呵呵的搖了搖頭,“那是你沒有見過他爹年輕的時候。”
雖說為庶子。
可是論才情,論相貌,論能力,論謀略,論心計京城裡哪個嫡子能比得上他?
隻是可惜了......
那十多年的僑居在外,或者說是暗地裡的流放,磋磨了他的意氣風發。
精神恐怕垂垂老矣了。
家仆随機又說道,“太公,沈家大公子二公子都是能力卓越之人,倒是可以繼承侯爺的能力。”
宋太公不贊同的搖了搖頭,“這哥倆加起來,也不及當年平西侯侯爺的一半。”
家仆就不說話了。
宋太公一個人站了許久,“對了,你覺得江謹言如何?”
家仆想了想,“容貌過人。”
宋太公忽然哈哈的笑了。
好久沒有笑得這麼開心,“你也這麼覺得?果然,男人就不能長得太好看,容易被人忽略能力,當成個小白臉。”
從心裡來說。
宋太公覺得江謹言和沈毅都是不錯的兩個後生,都具有很強的可塑能力。
可這倆人有個通病。
就是太冷。
兩種冷還不是相同的冷。
沈毅的冷,是冷峻的冷,好像濃稠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冬日黑夜,單單是看一眼,就覺得渾身發涼,會下意識的敬而遠之。
江謹言的冷,是清冷的冷,像寒冷冬夜中的縷縷月光,如夢如幻,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可尚未靠近,會連骨子裡都被冰住。
在大理寺任職,這麼冷,也不太好。
大理寺這邊接觸的各部門多,什麼禮部吏部刑部等等,像他們哥倆兒兩人這般模樣的,就會被說成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