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遺憾地說,“嶽母來的稍晚些,我也給她們包了大紅包,拿到紅包之後她們就匆忙離開了,說是今年大年初一,就不在别人家裡多呆了。”
甯國公夫人點了點頭,“王爺給了多少紅包?”
端王說,“每人給包了五十兩銀子。”
甯國公夫人立刻點點頭,“可以了,可以了,不少了,我原本給他們準備的紅包是每個人二十兩銀子呢。”
家裡來人傳,說是宮裡來人了。
甯國公父妻倆急忙讓端王前去迎接,一家三口在廳裡坐了下來。
端王不好意思地說,“那我先去前面瞧瞧,等下再過來陪嶽父嶽母。”
甯國公說道,“沒關系,正事重要,我們又不是客人,你别挂念這邊。”
等到端王走出去之後。
甯國公夫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忍不住和丈夫兒子說,“以後可不能聽算命的瞎咧咧,算命的說話一點也不準,之前你妹妹讓我帶她去查一查肚子裡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我怕你妹妹有心理負擔,提前和他打好了招呼,讓他不論男女都說是男孩子,事後我回去,算命的跟我說,是女孩!”
聞言。
甯國公忍不住的埋怨,“我多久就跟你說,不要算不要算,這種東西都是天生注定的,算得準算不準不說,難不成你還想要扭轉天意啊?”
甯國公夫人低下頭,“這不是咱們女兒纏着我要去算的?我想着與其讓女兒每天疑神疑鬼,還不如直接就給一個念想,你瞧事實證明,我也沒錯啊。”
孔笙坐在父母面前。
很沉默寡言。
甯國公夫人的話題又忍不住落在了自己的兒子身上,“你妹妹都有孩子了,你到現在都還沒成親,要是擱在平常人家,你要被戳着脊梁骨笑話壞了!”
也幸好是孔霜嫁給了皇家。
這要是放在平常人家,當妹妹的孩子都有了,當哥的還沒成親,而且大哥的身強體壯也沒毛病,這家人鐵定要被村裡笑話死了。
孔笙眉宇之間透出了些不耐煩,可畢竟是在别人家,壓着氣說,“娘,我說了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就不要管了,給自己平添煩惱。”
孔夫人皺眉,“你要是早日成親,早日讓我抱孫子,我還能有煩惱嗎?我現在的煩惱是我自己給自己添的嗎?是你給我添的!你以為我不明白你自己心裡在想什麼呢?孔笙啊孔笙,我是你娘,你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你肚子裡那點花花腸子我門兒清,我跟你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孔家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一輩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你娶一個寡婦!”
孔笙猛地站起來。
眼神有些駭人,盯着孔夫人。
甯國公用力的咳嗽一聲,輕輕的在桌面上敲了敲,“這是在女婿家,你們母子倆差不多就行了,别平白無故的讓人看笑話,再讓人輕賤了咱們家霜兒!”
孔笙用力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坐下來,“娘,不是你看不上......她,而是她看不上你兒子,你放心,你擔心的事情永遠不可能發生,因為......你兒子這輩子都會求之不得。”
孔夫人整個人愣住。
不是因為孔笙的承認。
而是因為孔笙在承認中,将自己的身家放到了最低的位置,沒有一個母親願意聽見自己的孩子輕賤自己的。
孔夫人嘴角輕輕的動了動,孔笙笑了笑,“所以你盡管放心吧,放心啊。”
就在這時候。
小丫鬟跑進來,“孔夫人,我們家王妃醒了,王爺讓我來告訴孔夫人,問一下孔夫人要不要去看看王妃?”
孔夫人自然要去,原本就是要來看望女兒的,更何況眼下和兒子鬧得不愉快,孔夫人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氛圍,“我去,我去,你帶路吧。”
等到孔夫人和小丫鬟離開。
甯國公不悅的目光落到了兒子的身上,“你娘不管做什麼,出發點都是為了你好,你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敢用這樣的态度對你娘?”
孔笙沒說話。
甯國公歎口氣,“世間所有的事情怎麼能有兩全其美?無論是誰,哪怕是當今聖上,也不能做到事事都如願,感情無非就是那麼回事兒,時間久了,什麼樣的感情都能培養出來。
當年我和你娘,成親之前就見過一面,我心裡也有我喜歡的姑娘,你娘的心裡也有自己仰仗的少年,可我們還不是風風雨雨過了這麼多年,一雙兒女都這麼大了,眼看着都要當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了。
所以說,年紀輕輕别有太深的執念,該放手的時候就放手,該順其自然的時候就順其自然,站在一個過來人的角度,作為一個前輩告訴你,沒有什麼感情是永垂不朽的,隻有時光一日一日的重複着,留在你肩膀上的責任和家庭,這才是你永遠割舍不下的。”
甯國公推心置腹地和兒子說了這番話,“我明白你的心思,之所以沒有和你娘一樣提防着你,是因為我知道我兒子明白事情的輕重,不會做一些有辱門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