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早在旁邊看得滴出冷汗的管家連忙轉身去吩咐下人。

　　等粥送上來，趙馨然吃到一半，顧休言又開口了，但這句話卻不是對她說的。

　　“管家，三年前有關寶兒的謀殺案，你還記得嗎？”

　　站在一旁的管家吓得一個哆嗦，然後臉上瞬間流露出憤怒。

　　“回先生，當然記得，一輩子都不敢忘。”

　　“一輩子，看來真是記得很清楚。”顧休言放下筷子，目光森冷，“管家，如果我沒記錯，你在顧家做了有三十年了吧？從我還未出生開始就在了。所以，我一直都很信任你，隻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對得起我這份信任？”

　　不需要高聲，也不需要威脅，他的表情，和簡單一句問話，就足以震懾人心。

　　管家吓得身體一顫，立馬就跪了下來。

　　“先生，我沒有說謊，我可以對天發誓。”管家信誓旦旦，“那天我一出去的确就看到夏小姐将刀插.進了寶兒小姐的腹部，她的确是殺人兇手啊！”

　　一想起那天的情景，他到現在都憤怒難平，他不明白顧休言為什麼會看上這麼一個惡毒的女人，甚至三年多後還會想着要為她翻案。

　　“整個過程，你都看見了嗎？”顧休言轉過頭來，眸子裡一片辨不清的暗色陰沉，“還是你隻看到了結果？”

　　管家一愕，瞬間被問得說不出話來，他的确沒看見這個過程，他一到那裡就看到夏七月滿身是皿保持着捅刀的姿勢。

　　“這......有什麼區别嗎？”

　　“當然有。”顧休言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擊着，“結果可以僞造，過程卻不能。”

　　“這......”

　　但管家并不認為是自己指認錯了，夏七月的惡毒早已是闆上釘釘的事實，所以......

　　“先生，如果不是夏小姐，那您現在是在懷疑寶兒小姐故意誣陷夏小姐嗎？”

　　“管家。”顧休言眼神驟然又淩厲了幾分，“你這是在模糊焦點，更是在以下犯上。”

　　管家這句問話問到了痛點，如果夏七月是冤枉的，那整個事件最有可能誣陷她的人隻有顧寶兒了。

　　如果真是顧寶兒，他這個做哥哥的，又當如何呢？

　　外界都說他對這個抱養的妹妹太好，可以他的心性，真會無緣無故對一個毫無皿緣關系的妹妹掏心掏肺嗎？

　　顧寶兒是繼母于曼麗的親生女兒他一直知道，有部分的确是出于對曼麗這些年的犧牲的感恩而對顧寶兒好，但更重要的是，顧寶兒的親生父親，曾經是他和父親顧安華的救命恩人。

　　很小的時候，他和父親一起出國旅行，沒想到途中遭人綁架。

　　當年随行的一個保镖，不顧自己的安危全力營救他們，最後他和父親得救了，那個人卻犧牲了。

　　當時，這個人在國内的戀人已經身懷有孕，這個女人就是于曼麗，這個孩子，就是顧寶兒。

　　所以當年父親續弦娶于曼麗，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報恩，而他在知道了于曼麗的身份後，也沒有反對。

　　這些年看着母女兩個狂傲放肆，他和父親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觸犯到底線，都不會過問。

　　對顧寶兒的寵溺，就這樣慢慢變成了一種習慣。

　　可如今，如果真的被證實自己一直疼愛，對自己有恩的妹妹設計陷害了自己最愛的女人，他又該怎麼抉擇呢？

　　就算他可以放下恩情大義滅親，父親顧安華那邊也絕不可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