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邊的封離夜，看着她這個模樣，這積蓄的怒氣，也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伸出手，擡起來，想要落在她的後背上。

　　但，遲疑了一下，封離夜又收回了手，垂在身側。

　　他碰她一下，她反應會更大吧，畢竟她那麼的厭惡他。

　　好一會兒，白霜落才反應過來，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沒了什麼精神。

　　“這個時候，我就是想和你吵架，都吵不過來了。”白霜落說，“沒力氣。封離夜，你放過我吧，不要再折磨了。”

　　她現在這個樣子，的确是很狼狽。

　　“你明明可以過得很好，為什麼非要選擇這樣？”封離夜反問，“順從我一點，乖一點，對你來說，很難嗎？”

　　白霜落點了點頭：“很難。對我來說，出賣自己的自尊，是我最不會做的事情。”

　　她當然知道啊。

　　如果她乖巧一點，會撒嬌一點，會賣個萌，服個軟什麼的，她的日子，過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甚至，她還可以仗着，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去白霜諾面前耀武揚威，炫耀一番，狠狠的踩壓白霜諾。

　　都說母憑子貴，她懷着封離夜的孩子，就算把白霜諾打一頓，封離夜都會站在她這邊，問她......手打得疼不疼。

　　可，白霜落不是這樣的人，她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孩子是她的寶貝，不是她的籌碼。

　　封離夜唇角微勾，勾起一抹笑，可眼底卻是冷的：“是你不想讨好我。”

　　“我甯可過着現在這樣，雞飛狗跳的日子，我也不想順從你，聽你的話，而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你懂嗎？封離夜。”

　　白霜落的語氣，何其的嘲諷。

　　你懂麼，封離夜。

　　他懂。

　　不懂的人是白霜落，不是他封離夜！

　　可他現在不能說！

　　再怎麼樣，也隻有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了，他不想再節外生枝。

　　這一個星期，哪怕就是關，也要把白霜落給關住了。

　　不能再讓她忙中還添亂。

　　白霜落抽出紙巾，擦了擦手，又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而又狼狽的模樣。

　　她盯着鏡子，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還有旁邊的封離夜。

　　他看起來，還是那麼的玉樹臨風，根本沒有絲毫的淩亂，哪怕是衣角，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褶皺。

　　而她呢？

　　像是逃難的難民似的。

　　白霜落忽然笑了笑：“封離夜啊......你可曾有一絲一毫的，愛過我？”

　　封離夜微微挑眉：“愛？白霜落，你在跟我說這個字嗎？”

　　“是啊......我可能是得了失心瘋吧，又或者是，被懷孕折騰得頭昏腦漲，頭腦發熱了。你就當我沒有問過吧......”

　　封離夜伸手，一把扯過她，讓她面對着自己，然後問道：“白霜落，你好好的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不要想着逃，可以嗎？”

　　他不想再吵了。

　　這一次，是封離夜先投降，先認輸了。

　　看着她這個模樣，他心裡又何嘗好受。

　　如同刀割。

　　一刀一刀的，如同淩遲。

　　“不可以。”白霜落很明确的，就拒絕了他，“封離夜，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要怎麼樣，你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