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落沒有想到他會提起之前的事情，微微蹙眉：“那次？”

　　“嗯。”

　　“我是哭了，但你以為，我是在哭什麼？是在害怕？是在擔心會不會死？”

　　封離夜微微點了一下頭：“難道不是麼？”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那麼，封離夜，你也把我想得太俗氣，太窩囊了。”

　　封離夜看着她的眼睛。

　　難道，是陸雲深說的那樣，她是在心疼他？

　　“不是。”白霜落回答，“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訴你，封離夜，我當時哭，是因為......我心疼你。”

　　當時這句話，白霜落沒有說出來。

　　她羞于說出口，覺得自己算什麼啊，自顧不暇呢，有什麼資格去心疼權勢滔天的封離夜。

　　可現在，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該說的都說了吧，沒什麼好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的了。

　　封離夜眉頭微皺：“心疼？”

　　“是啊，我很傻吧？”白霜落問，“我心疼你一個人，高處不勝寒，心疼你要面對那麼的明槍暗箭，心疼那麼多人，都觊觎着你想把你拉下來，心疼你的生命安琪，随時受到威脅......”

　　這個一直都盤旋纏繞在封離夜心頭的問題，此時此刻，終于從她口中得到了答案。

　　原來，她不是害怕死，害怕在他身邊會有危險。

　　而是，她在心疼他啊......

　　但是白霜落啊，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很多事情，真的就身不由己了。

　　強大如封離夜，也有了身不由己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他唇角微勾，竟是笑了，“看來，我誤會了你。”

　　“在那次之後，我才真正對你的生活，有了一點點的了解。那時起，我就在想，我能陪在你身邊，也算是能分擔你一點。但我，從未害怕，與你去面對生死，我害怕的是......”

　　封離夜淡淡問道：“是什麼？”

　　“害怕想要我死的人，是你。”白霜落回答，“我願意和你去面對未知的危險，面對槍林彈雨，面對算計和陰謀，我不怯場。”

　　“是你心甘情願的，為我而死。”

　　“因為我傻啊。”她看着封離夜，“韓蕭城還有言可，一直都說我傻，我還不覺得，現在，我倒是體會到了。”

　　頓了頓，白霜落又笑了起來：“你說，是我讓你開槍，所以你才照做。那麼，第一槍是我讓你開的，可第二槍，在我和許墨錦争奪刀的時候，那一槍，總不是我讓你開的吧？”

　　封離夜緊抿着好看的薄唇，沒有回答。

　　第一槍，是為了阻止許墨錦把她帶進别墅裡。

　　一旦進去了裡面，他就看不到具體情況了，解救她的難度，也會增大。

　　他必須開槍，所以故意打偏，起到震懾許墨錦的作用，讓許墨錦以為，他真的能開槍殺了白霜落，再殺了許墨錦。

　　第二槍，是他不得不開。

　　如果白霜落繼續不要命的和許墨錦争奪尖刀，那麼她真的會死。

　　那樣緊急的情況，稍有不慎，就是不可彌補和挽救的生死一線。

　　封離夜一直都不敢冒險，不敢賭，但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隻能賭一把，開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