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一直都淡漠平靜的封離夜，卻因為這個聲音，臉上的神情，一點一點的在改變。

　　他的表情，在慢慢的瓦解。

　　剛才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可以保持着平靜，此刻，卻因為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而改變了他的冷靜。

　　他極其緩慢的轉頭，往門口看去。

　　白霜落站在門口，身上還穿着病号服，一雙水汪汪大眼睛裡，滿是無助。

　　她的手，扶着門框。

　　對上封離夜的視線，白霜落不自覺的咬了咬唇，慢慢的走了進來。

　　封離夜懷裡的白霜諾，看上去似乎......已經在瀕死的邊緣了。

　　事情......解決了嗎？

　　就這樣了嗎？

　　白霜落看向封離夜，唇部動了動，最後卻是低下了頭。

　　封離夜的聲音，微微的帶了點顫意：“你不該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因為，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去面對白霜落。

　　“我來看看白霜諾......”她回答，“保镖說，你回醫院之後，就來見白霜諾了，我......我也就過來了。”

　　“你來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封離夜，我不想她死。”

　　他音色沙啞磁性：“沒有誰會希望她死。”

　　白霜落無話可說了。

　　因為，有些話，白霜落雖然很想說，但，還是能夠忍住了。

　　隻是這個局面，在她的意料之後，但是，又超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好像......來晚了。

　　想了想，白霜落繞過床尾，徑直走到封離夜的面前，伸出手去：“你，就把白霜諾......交給我吧。”

　　“她還沒死。”

　　“但也隻剩下一口氣了。”白霜落輕聲說，“其實，我早就該想到，你說的盡量，其實就是無能為力。但我卻還是對你抱了那麼一絲希望。”

　　封離夜看着她眼底的失望，薄唇微動：“我說了盡量，就是會盡量去做。”

　　白霜落沒有這個時間，來和他咬文嚼字，摸到白霜諾的身上，都感覺到生命的無力感。

　　她有點難受。

　　雖然白霜諾在這麼多年來，對她是無比尖酸又刻薄，但，也不至于到看着她死，都能無動于衷的地步。

　　白霜落的手顫抖了一下：“白霜諾啊......你這輩子，事事都想要争第一，想要出人頭地，想要站在最頂尖的位置，到頭來，全部都是一場空。”

　　白霜諾虛弱的回答：“到頭來，讓你白霜落占盡了便宜......你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我是來看你的，你何苦還這樣跟我針鋒相對。”

　　“因為我嫉妒你，”白霜諾說，“我嫉妒你被封離夜這樣深愛着！你說讓他救我，他就盡力保我！而我苦苦哀求他那麼多次，他卻從未答應過！”

　　“你現在......”

　　好像，白霜諾說話中氣十足的，和她枯槁瘦弱的外表，完全相反。

　　“他給我拿了一顆藥，我剛剛服下。”

　　白霜落的心，驟然放了放：“那就好，那就好......”

　　封離夜沒說話，把白霜諾交到了白霜落的手上。

　　白霜落連忙接過。

　　兩個人的手，觸碰在一起的時候，封離夜重重的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