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離夜眸光裡，帶了一點不太明顯的深意：“我讓你在沿江别墅，你敢回白家嗎？我讓你回白家，你能留在沿江别墅嗎？”

　　“......封離夜！”

　　白霜落要被氣哭了。

　　尼瑪的，說也說不過，她大發脾氣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他心裡，到底還有沒有她啊！

　　“我在。”他應道，“你還有什麼不滿，一起說出來吧。”

　　白霜落幹脆坐在了他的對面，後背挺直，看向他：“好，這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

　　“我們倆昨晚吵了一架，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說出來了。現在，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誰也别捂着了。”

　　“我從來沒有捂過什麼。”

　　白霜落咬唇：“是，你坦坦蕩蕩，我畏畏縮縮，行了吧？”

　　封離夜垂眼，把書整齊的放在茶幾一角：“不用這麼貶低自己。”

　　看着他淡然的語氣，冷峻的表情，一舉一動優雅從容，仿佛，天塌下來也不過眨眼的事情，根本不用在意。

　　反而她，情緒激動，坐立難安，怎麼看怎麼不優雅，和他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白霜落一下子，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

　　她這麼在意幹什麼呢？反正......封離夜不會受到絲毫的影響。

　　他掌握着她的生殺大權。

　　一旦哪天，她徹底的離開了他，那就是她被所有人排擠恥笑的開始，他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

　　畢竟，誰敢嚼他的舌根子啊！

　　她發脾氣，她不甘心，她心情抑郁難安，又怎樣？

　　封離夜見她長久的沒有出聲，擡眼看着她：“怎麼了？”

　　“沒什麼。”

　　“......女人真善變。”

　　“可能是，我很善變。”白霜落回答，“以你的條件，娶一個乖巧聽話，溫柔賢淑，懂事順從的女人，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封離夜的神色，慢慢的嚴肅起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無數的女人，排着隊想要嫁給你，隻要你中意。她一定會比我漂亮，比我聽你的話，她會順着你安排好的封太太人生，一天一天的過下去。她比我......”

　　“夠了。”

　　封離夜的冷靜，終于被白霜落的話，一點一點的打破。

　　白霜落平靜的看着他。

　　她忽然發現，她氣得跳腳，氣得兇口悶，都沒有辦法撼動封離夜的情緒。

　　反而，這樣輕輕松松又輕飄飄的兩句話，就讓他的面具，一點一點的被撕下。

　　這麼一想，白霜落忽然笑了：“封離夜，其實，你今天這一天，心情也都不怎麼樣吧。”

　　他沒有說話。

　　白霜落就當他默認了。

　　她的心情，突然間就這麼好了起來。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在這裡生悶氣，不止她一個人，被昨晚的吵架影響，不止她一個人郁郁不樂。

　　他都有啊。

　　痛苦好像一下子就分散到他身上去了。

　　“你笑什麼？”封離夜問，“很好笑嗎？”

　　“我隻是突然間發現，你也不過是比我，僞裝得好一點點罷了。”

　　她有的負面情緒，他都有。

　　“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