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片如此靜寂的院子，此刻卻人聲嘈雜，火勢滅了後，從大殿佛堂出來的善男信女聚攏在了左殿遊廊下。

　　“真是不知羞恥，公孫家仗着皇後娘娘嚣張跋扈也罷了，公孫夫人竟公然在佛堂内，幹出這種事，簡直是喪盡天良。”

　　“公孫夫人如此品行敗壞，是如何養出那般賢良淑德的皇後娘娘？”

　　“此事真是丢了皇後娘娘的臉，公孫夫人也太大膽了，公孫侯爺将越王府嫡次子弄進京城安置在姜府，卻想借着此事牽扯幽王謀反，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皇上看在與皇後的情分上，隻是罰了公孫侯爺禁足三月，沒想到公孫家還不知道收斂。”

　　“此次公孫夫人會随太後來護國寺禮佛，一定是皇後在太後跟前求的恩典，可惜了皇後一片孝心，公孫夫人卻如此白白糟蹋，在太後的眼皮子底下幹出這種事來，也難怪皇後氣不過，一口氣撞在佛堂門框上……”

　　夜染站在廊下，聽着竊竊私語的議論聲，與雲顔對望一眼，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眉。

　　因為事情與她想像的，有了偏差。

　　有了偏差也無妨，她要的結果，是救下林夫人，讓公孫夫人再難翻身。

　　如今已經做到了！

　　隻是沒有想到，公孫芷為了自己能撇清關系，竟會拿她的母親公孫夫人當成一顆棋子，在關鍵的時候，随機應變之下，一頭撞在了佛堂門框上。

　　如此一來，倒是搏得了來上香的善男信女同情，紛紛指責公孫夫人替皇後抹黑。

　　左殿門口擠滿人，她一時也擠不進去的，正準備折身回去，找阿滿去問林夫人的下落，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戲谑的聲音。

　　“夜大夫想知道左殿内的事情，不妨開口求我。”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夜染扭過頭去，看到了老熟人張鴻搏。

　　“陰魂不散，怎麼哪裡都有你？”

　　“夜大夫都做戲，本公子難道不能來看戲？我母親近來總說煩悶，知道護國寺有好戲看，洗心革面的大孝子，自是要陪着長公主殿下來看戲。”

　　夜染有些詫異：“你是說長公主如今在左殿禅房内？”

　　“是，我母親一向與太後交好，護國寺如今出了這等醜事，公孫夫人又是随太後她老人家來禮佛的，母親恐太後氣壞了身子，自是要和林夫人陪在左右。”

　　漲鴻搏說是來看熱鬧，分明是在暗中助她。

　　因為太後這次是帶了暗衛來佛寺的，先是林夫人被小沙彌喊走，然後公孫夫人是追着林夫人而去。

　　出了這樁事，林夫人就算不被牽連其中，多少也會被太後猜疑。

　　要是林夫人遇到長公主耽擱了，沒有來得及去左殿佛堂，與空塵出了醜事的又是公孫夫人，那麼這一切變得順理成章。

　　以太後與長公主親近的關系，怎麼也不會牽連到林夫人身上。

　　夜染有些瞠目結舌：“長公主知道你的打算？”

　　張鴻搏搖了搖頭：“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想知道左殿禅房發生過什麼，趁着廟内的人全盯着裡邊，我們換個地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