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緬女
好端端的一個寺院,就這麽僧亡樓空了,而且死的這麽慘烈,确實令人唏噓。
按照藏人的規矩,碰上這種事,是不能急着離開的,否則是死者的不尊重。
我們退出了寺院,劉大進讓那車把式去通知附近的信衆,同時去請天葬師。這裏山高路遠,離縣城太遠,跟來來不及報警,所以他們這裏碰上各類案件,基本上以族規、教規為主。
大約黃昏的時候,陸陸續續的信衆都來了,這些喇嘛平時都是衆人的師父,又受大家的供奉,所以所有人都顯得很悲戚。待收斂完畢,天葬師帶着死者的屍體去了天葬臺。
我們經過寺裏的遭遇,都已經吐的一點力氣沒有了,誰也沒心情去觀禮。于是,便和大部分信徒一樣,留在寺院裏祈福。一直到淩晨天葬師回來的時候,祈福送別儀式才結束。
這一天饑腸辘辘,我們都已經精疲力竭了,有藏民好心奉上了糌粑和酥油茶、牦牛肉,隻有老史和劉大進兩個寬心的吃了下去,我和蒼顔、阿雅看着那些本來很可口食物浮想聯翩,最後把包翻遍了才找到幾袋打發無聊時間的膨化食品,算是墊了墊肚子。
在紮倉裏囫囵睡了半宿,天一亮,我們又被車把式叫了起來,趕緊坐着牛車去趕汽車,還不錯,奔襲二十多裏之後,終于搭上了前往曲孜的車。
實際上,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這次南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從三號那知道和地脈有關而已。包括史剛,也隻是聽說發生了傷人事件,具體什麽事,三號說到了曲孜會有人告訴我們
曲孜算是一個鎮子,坐落在河谷中,離邊境很近,朝南就是川藏滇三角地帶,這裏是三江并流區,海拔落差很大,山上都是積雪,山下的樹葉還帶着一點翠色。因為靠近邊境,這裏又把着兩條公路,也算是一個不大的交通樞紐,比我們從川西一路走來略微商業一些。
鎮上仍舊是以藏民、漢族為主,另外還有納西族、白族、羌族、彜族、傈僳族,印象較深的就是這的姑娘大概臨近水的緣故,似乎和高原上看見的人的臉色有了很大不同,更為白皙一些。
進了鎮子之後,老史要去一個接待處聯系任務和住處,我看蒼顔和阿雅都很疲倦,就讓她們随着老史一同去了,先休息休息。我則和劉大進上了街,也算是提前考察一下情況吧
說是鎮子,其實也就是三四條街,主要營生都是一些農場品和小吃店。
劉大進告訴我,這裏有很多境外滞留的居民,因為境內的生活狀态要比境外好一些,所以很多人都願意來這裏讨營生。
我倆正邊走邊說,就聽突突突一陣發動機的聲音,猛一擡頭,一輛三輪車正冒着黑煙朝我倆沖了過來
我靠,這是剛“進城”就要犧牲啊
好在三輪終究是三輪,速度不快,我和劉大進趕緊一閃身躲了過去。但是三輪沒停,又朝着一輛牛車轟轟隆隆撞了上去
車上的人個子不高,帶着頭紗,看不清模樣,但是衣服很潮,上身牛仔,下身工裝,都是名牌,和這裏大多數的人比有點顯眼。
眼看着兩車相撞,我和劉大進相視一眼,趕緊沖了過去。
此時車上的人已經慌了,不想着剎車,竟然撒手跳車
“老劉,你去控制車”人自然比車重要,我又跑的近一點,所以喊了一聲,慌忙一招萬裏獨行撲上去,算是在落地的一剎那将人接住了。不過,抱住這人的時候,那我發現了一點問題,我的手好像按在了一團軟肉上沒錯,是軟肉,竟然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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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劉大進倒是骁勇,飛奔兩步,一個翻身跳上了車,兩手握把,威風凜凜,背影酷似舒馬赫,側身猶如“教授”普羅斯特,我以為一腳剎車下去不就完事了嗎誰知道這貨耍帥完畢,突然喊了一句,兄弟,怎麽停啊聲控行嗎
我靠,一輛破三輪你還要聲控,我這時才想起來,這貨上次做我車上喊嘚、駕、籲、喔的事,合稱他連三輪也不會開
我還能做什麽隻能趕緊閉眼,喊了一聲:“兄弟,聲控是來不及了,你還是看看能不能如來控吧,念念經或許管用”
砰
一聲悶響,牛車算是被他錯過去了,卻一頭沖進了一座路邊的茅樓裏
等了五秒鐘,劉大進出來了,不過卻是被追着出來的,一個中年婦女拎着鏟屎的鐵鍬嗷嗷大罵,說的是方言,咱也聽不懂,估計都是些仙人闆闆類似的話吧
被我抱住這人一掙紮,趕緊跑了過去,和那提着褲子的女人嘀嘀咕咕說了幾句,那女人才轉身回去了
劉大進一臉懊惱,紅着臉,垂着頭,朝我嘀咕道:“我是不是傻你讓我控制車我就控制車”
“不是啥,是您俠義之心”我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畢竟我哥剛才那是骁勇潇灑,此刻褲腳子上還濕乎乎的,散發着臭味,反差有點大。
這女人将三輪推了回來,扯下頭紗朝我和劉大進深鞠一躬,尴尬一笑道:太感謝了,不好意思,這車和我們那邊有點不同。”
我和劉大進一愣,這女人有點特別,三十左右歲,短頭發,一身的中性裝束顯得很幹練。面色微微發棕,眼睛大而深邃,笑容很媚,我一眼就看出,她應該是境外人。
“你是緬人”我徑直問道。
這女人略顯慌張,小聲問道:“你們是中警我我我不是有意滞留”
“別緊張,我就是随意問問”看她這幅驚恐的模樣我覺得挺有意思。
聽了我的話,她長出一口氣,小聲道:“你可吓死我了,我還以為要被抓起來。剛才太謝謝你們了,我才學開這個車,要不是你們,這車裏新買的被子就毀了”
“甭客氣,主要是我這兄弟厲害”我捅了捅劉大進腰眼揶揄道。
劉大進狠狠白了我一眼,将褲子上的臭液朝我蹭了蹭。
說話這功夫,我發現這女人高高聳起的弧線上面,臨近毛衣便的位置,似乎有一個紋身,若隐若現,像是一個筆帽,又像是小型的塔
“你們好,我叫思美,我家就在小街的那頭,你們有時間過去坐,我給你們沏最好的茶”這女人說話的時候,神采飛揚,讓你不自然好像收到了一捆捆秋天的菠菜。
擺了擺手,相互告別,看着三輪車遠去,劉大進甩了甩濕了的褲子,朝我哼道:“老子差點掉進茅坑,舍生取義,去成全了你勾搭女人,天理何在”
“我勾搭女人”我瞪眼道:“這話可別瞎說啊,回去說不清楚”
“切,我又沒杜撰,就你那眼睛,都恨不得釘在人家的兇上了”劉大進哼聲道。
我不禁笑道:“喂喂,你要是沒看人家兇,你怎麽知道我看的是兇啊”
“我我我回去洗褲子去了”劉大進結巴兩句,幹脆黑着臉不吭聲了
其實我心裏還在想着這女人的紋身,我怎麽好像從哪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