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2章 脾氣

　　“混賬東西，于法，你欺師滅祖，悖逆大乘；于情，你目無尊長，大逆不道。既然你如此自甘堕落，那我……我就先讓你元滅了……”

　　闵公大和尚氣得渾身發顫，一伸手，就召喚出了自己的法珠，大有将道明就地擊殺的架勢。

　　道明有些慌，趕緊道：“我可是你兒子！你……你是得道高僧，一隻螞蟻都不肯殺，卻要殺我……”

　　闵公冷聲道：“老夫入阇門，怎麽會有兒子。在陽間為俗人時，确實曾有一子，奈何長到三歲，被惡狗撲到，良心被狗吃了。所以，我隻當他死了……沒錯，老僧确實殺不了一隻螞蟻，可佛陀都說了，天下皆不可殺，為惡魔除外，你……你就是個小惡魔！”

　　“好，好，你不認我也行！”道明氣惱道：“可有道是，兩國交戰，還尚不斬來使，我如今是不滅佛陀坐下的菩薩，來這裏是給你們傳話來了。你……你殺我，那就是壞規矩。”

　　“好啊，我就先殺了你這個狗屎菩薩，我倒要看看那不滅能奈我何！”闵公不管不顧，一串玄鐵佛珠便掄了過去。

　　隻是，佛珠行到半空，卻被地藏菩薩一揮手，給卷了回來。

　　“師尊！您就讓我殺了他吧！”闵公滿臉愧色，喃喃道：“我對不起您啊，這逆子，有辱九華山之名……”

　　“罷了，由他去吧！”地藏菩薩淡漠道：“人若識得心，大地無寸土。要知為聖為凡，成佛做衆生，皆是此心。弟子有錯，為師的先責，說到底，是我教化不周。想我在撕裂地獄，渡化千年，轉世惡鬼無數，可到頭來，卻先有弟子助纣為虐，此乃我之過也。道明，你走吧，從今晚後，你我再無半點師徒情分。”

　　“到底是菩薩，兇懷就是不一般。”道明嘻嘻一笑道：“不過，師尊，剛才我傳遞的話您得記住，這一次，羅蔔的命，誰也救不了。這趟渾水，誰蹚誰死。”

　　“好，貧僧記下了！”地藏菩薩神情自若道：“那就勞煩你回去也給不滅帶個話，法相自若，貧僧要做什麽，由不得別人指手畫腳。隻要于佛法有利，貧僧就算萬死，也堅決不辭。不要說什麽羅蔔、帝俊，我也不管誰是三界未來之主，我隻知道，正道滄桑，該贏得，輸不了。”

　　“呵呵，弟子就知道，師尊會是這個态度，不過，我的話傳達到了，日後若是真和不滅老祖有個沖突，就別怪弟子沒提醒過您。您，不是他對手。”道明微微一笑，回頭努了努嘴，轉身要走。

　　“你走可以，畢竟，在這一刻之前，尚有師徒情分，可其他人，還是把命留在這吧！”菩薩突然猛地一跺腳，轟隆一聲，平整的青花岩鋪就的地面直接裂開了幾道大口子，幾個看似像是地老鼠一樣的妖物被從地下震了出來。

　　這幾個妖物一露面，忙道：“道明尊者，我們嗅出來了，這後跨院裏似乎有……”

　　可不等他說完，菩薩的一記金剛烈焰就打了過去，紅蓮業火像是火龍一樣，直接将這幾個妖物瞬間吞噬了。

　　道明看傻了眼，不明白這菩薩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暴戾。

　　“您……你怎麽開殺戒了！”他像是驚訝又像是指責地咆哮道。

　　“呵呵，我的道場我做主！”菩薩根本不像和他多言，冷聲道：“這種孽畜，連佛門清淨之地都要搗亂，我隻當時替天行道了。怎麽，道明菩薩有意見？”

　　道明看着地藏菩薩的神色，這老和尚竟然難得發了火，眼裏的愠怒像是跳動的火苗，自己跟随他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他還真怕這菩薩突然起了殺心，連自己也滅掉。

　　“行，行，這世道，連菩薩都開殺戒了，我走，我走還不行嗎？”道明一溜煙地趕緊跑了。

　　闵公自愧難當，卻又擔心起來：“師尊，這畜生該不會把那小蛇……”

　　“不會，妖氣還在！”地藏帶着阿丞馬上進了跨院，直奔正殿。

　　闵公環視一周，沒有見到小巴蛇的身影，不禁搖搖頭道：“師尊，那小東西不在了……”

　　菩薩卻沉思片刻，将目光落在了正殿主位的佛陀像上。

　　闵公也不由自主地望了過去，盯着望了半天，才發現，小蛇正趴在佛像的肉髻之間，正瞪着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們。

　　“喂，誰讓你上了佛祖像的？你一個妖物，竟然騎在佛頭上，成何體統？豈不是玷污了佛之聖潔？”闵公大喝道：“趕緊下來！”

　　小巴蛇懶洋洋道：“有這吆五喝六的功夫，你不如回去看看弟子規，三字經，最不濟的千字文總知道吧？連個兒子都教育不好，還和我談佛之聖潔，老和尚不覺得臉上發燙嗎？”

　　“你……”闵公頓時被噎的夠嗆，一句話說不出來了。

　　小巴蛇繼續吊兒郎當道：“佛說，萬物蒼生皆是命，渡者皆佛。我剛才要是不趴在這威嚴的神像上，遮一遮妖氣，我小命都沒了。我正是給佛陀一個機會，讓他救我一命，也好體現佛教慈悲為懷啊。大師不謝謝我也就罷了，還在這大呼小叫，說什麽佛之聖潔，你的佛經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嗨你個小東西，你……”

　　闵公氣得要發火，菩薩卻一擺手道：“果然是羅蔔的寵物，就連一條蛇，都是嘴巴不饒人。闵公啊，這次确實你錯了，和命相比，佛頭能算什麽？佛教要是沒這氣量，何以渡人？”

　　“是，謹遵師尊教誨！”闵公嘟囔一聲道：“可這小東西也太放肆了。兼職和羅蔔一個得性。”

　　“放肆？有你賣師求榮的兒子放肆嗎？你們地藏門能出這樣的敗類，你們都難辭其咎。”小巴蛇順着佛像緩緩爬下來，幽幽道：“菩薩難得想起我來，今天是打算送我上路了嗎？來吧，痛快單，小爺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蛇。”

　　“看來是一心求死了啊！”菩薩淡淡道：“既然如此，闵公，送他走吧，關于羅蔔的事，他也不用知道了。”

　　“等一下！”小巴蛇馬上喝道：“你七爺我，不怕死，可死前你能不能說清楚點，蔔爺他怎麽了？說呀，他……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