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六百八十三章 決裂
“尊修，難道非要如此嗎？”地藏面色冷凝道。
“這可是你逼我的！”金剛手毫不客氣道。
闵公大聲道：“什麽叫我家師尊逼你？分明是你步步為營，苦苦相逼，如今眼見着盂蘭麝被揪了出來，又反戈一擊，硬把屎盆子往地藏道場扣。我家師尊是菩薩，你也是菩薩，你有什麽權力來搜查地藏道場？”
“呵呵，呵呵！”金剛手冷笑一聲道：“是，我是沒資格，可他們有！”
說着，一指四域金剛道：“他們掌管西天佛國一切悖逆叛教行為。你的人口口聲聲說盂蘭麝昨晚來過圓覺殿，可現在盂蘭麝卻被人害死在了自己的寺館，你們說，這像不像是有人故意嫁禍之後的滅口？”
“像！”金系一衆人齊聲幫襯道。
“聽見了嗎？這是群衆的呼聲！”金剛手菩薩道：“師弟，你的人要查盂蘭麝，我可是馬上命人去拿人了。但既然昨晚上有打鬥，那就不是一個人的事，現在輪到你了，你不會護短吧。”
“搜查就搜查，身正不怕影子斜！”道明大喝道：“要是你金剛手菩薩搜查不出來什麽，那是不是就可以有個定論，昨晚上在圓覺殿殺人放火的就是盂蘭麝了？”
道明這家夥雖然居心不良，但不得不說，他的思維極其缜密，幾乎是步步在牽着金剛手的鼻子走。連地藏心中也不禁感慨，以前怎麽就沒發現，自己的這個得意弟子有如此狼子野心？
“道明，這是師尊的道場，還輪不到你做主！”闵公阻攔道。
雖然知道自己的道場沒有任何問題，可同為菩薩，讓別人來搜查，這無論如何也影響威嚴。
道明看着闵公道：“父上，您的心情我理解，可咱們得為師尊的清白着想。就讓他們搜，反正咱們又沒貓膩。要是搜不出來，那就是金系在故意打壓禪宗。到時候倒要看看，佛祖如何處置。莫不是縱容這金系，肆意妄為？那禪宗到底還是不是佛教？”
道明這話幾乎挑明了金系和藏門的矛盾，如此一來，最後的結局不管誰贏，這梁子是結定了。
“道明啊，為師是小看你了！”地藏幽幽道。
道明隻當這是誇獎，厚顔無恥道：“都是師尊教導有方，道明不過是對您，對佛教一片赤膽忠心罷了。”
師父相視一笑，大概着，在心裏，也是正式決裂的開始。
“好！”金剛手菩薩已經被道明的話一點點架上了高臺，此時沒法回回頭了，要麽就是自己威信掃地，要麽就是吧地藏碾壓在腳下：“道明，我就如了你的願。今天我要是在地藏道場，搜不出來另外的妖祟來，那我就承認了，是我看管不嚴，子弟縱禍，我親自去朝佛祖謝罪。如果要是讓我找到了毛賊，這地藏道場的匾額我親自砸碎了它，你們師徒一起去見佛祖吧。給我搜，一個殿一個殿的搜，但見邪祟，拒不俯首者，皆誅殺無赦。”
事到如今，地藏菩薩也無法阻攔了。
阻攔便是心虛，在這些人的盛怒之下，心虛那就是叛逆。
“也罷，闵公，讓開吧，讓他們搜！”菩薩靜默坐下，旁若無人地開始念起了經咒。
闵公雖然不甘心，可也隻好随師尊坐下，任由這些人闖門入戶。
倒是道明，雙手揣袖，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任由着眼前這些金剛、尊者一股腦沖了進去。
“道明，你我如今不單單父子之情，恩斷義絕，而同門之誼，也就此了斷。”闵公看着道明道：“你的所作所為，實在令我難以啓齒。我代師行事，清理門戶，從今往後，你再也不是地藏門徒。”
道明一聳肩道：“父上，這事您說了算嗎？怎麽我道明就如此罪該萬死？我的所作所為，可皆是為了師尊啊。”
“你是為了不滅吧！”闵公脫口而出。
道明一怔，表情凝滞。
這還是第一次把事情說開了……
“道明，你走吧，師徒一場，我不為難你，可等一會若是讓金剛手菩薩他們回過神來，你就走不脫了。”菩薩喃喃自語道：“說到底，是我師徒的緣分盡了。”
道明愣了愣，一笑道：“師尊說什麽，我不明白啊。不過，師尊若是非要趕我走，我……也不勉強。但是，我現在還不能走，我得看看，這個金剛手到底有多大本事，能在您這挖出點什麽來。”
“無恥，惡心！”闵公怒斥道：“如此嘴臉，實該法滅。”
“父上，你嚴重了！”道明忽然冷聲道：“我是您兒子啊，你怎麽盼着我死呢？是，我是做了自己的選擇，可那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堂堂菩薩，永遠蟄伏在暗無天日的撕裂地獄也就罷了，還要流離失所，東奔西走，在佛國沒有名號，在不滅面前沒有尊嚴，我們這算是哪門子的修行者？我不想和你們一樣，這樣窩窩囊囊下去了。就這麽簡單。”
“所以人你不做，偏要做不滅的狗？”闵公狂怒道。
“狗怎麽了？”道明正色道：“能活的精彩，能有肉骨頭的盼頭，做狗未必就不如人。”
正在雙方撕裂臉的時候，搜查的人開始斷斷續續折返回來。
“大雄殿沒人！”
“藥師殿無所獲……”
“渡厄樓沒有人……”
金剛手有些焦急，大喝道：“我要的不是這個結果，說，還有哪沒搜查！”
“回菩薩，隻剩下地藏王菩薩的法宮和最後面的地藏塔了！”來人禀告道：“這兩個地方，我們這級別，不能進入！”
金剛手看了一眼地藏王，冷笑道：“師弟，走吧，您得親自領路了！”
此時，寶塔上，七爺剛剛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