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抓着我啊，我跟你說就是了。”

　　王莎這才放開了黃秀秀的胳膊：“你快說。”

　　“你說你大嫂那些肉都是從哪兒弄來的呢？咱們每個月的肉票都是有限的，一個月也就能吃那麼一兩次。她咋天天吃肉呢？”黃秀秀說道。

　　“興許是跟别人借得？”

　　黃秀秀幹笑了兩聲：“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我反正是不信的！哪裡有那麼多的肉票啊？人家誰願意把這肉票借給别人呢？再說了，這就算是有肉票也未必能夠買到肉。”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什麼都沒說。”黃秀秀說完，拿着借到的鹽就往外走，“我走了啊，趕明兒買了鹽我還你。”

　　王莎站在原地回味了半天，難道是黑市？

　　吃飯的時候，江瑞對着飯菜又開始抱怨了：“怎麼天天吃菜啊？我都吃成菜色兒的了，能不能弄點肉吃？”

　　王莎把筷子啪往桌上一放：“要弄你去弄，我可沒有這本事！有吃的都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的！”

　　見媳婦生氣了，江瑞不敢說什麼，撿起筷子乖乖地吃起飯來。

　　王莎歎了口氣，也重新拿起筷子來：“你大嫂就是個人精！江瑞，咱們這飯桌上連個肉星兒都見不到，你大嫂這天天炖肉，還防着咱們吃！”

　　“大嫂的肉是從哪兒弄過來的？”江瑞随口問道。

　　“我猜是黑市。”

　　江瑞聽說是黑市之後，便不吭聲了。

　　“說句話啊！”

　　“我說什麼？黑市那種地方是能夠随意出入的嗎？要是被人給舉報的，工作都丢了！可不敢去！”江瑞是萬萬不敢冒這個險的。

　　“膽小鬼！”王莎嘟囔道，“俗話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咱們膽子太小了，根本就吃不到好的。”

　　“那你想怎麼辦？去黑市？就算是你去了，那東西可是很貴的！不要票兒了，可得加錢啊！”

　　見丈夫這幅論調，王莎就更生氣了：“那你就别跟我說什麼吃肉的事情了！讓你去你不敢，我去你又怕花錢！”

　　“不吃就不吃。我不提了，行不行？”

　　王莎哼了兩聲，撿起筷子來繼續吃飯。

　　吃了兩口，又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江瑞，你說你大嫂憑什麼天天過這麼好的日子？我這心裡怎麼就這麼不平衡！都是一家人，她甯可花錢去補貼外人，也不管咱們！提起來，我怎麼就這麼生她的氣呢！”

　　江瑞不說話，隻顧着低頭吃。

　　“江瑞！”王莎突然開口道，“你說這黑市要是别人給舉報了，會怎麼樣？”

　　江瑞吓了一跳，筷子都掉了：“你是不是瘋了！你要舉報了黑市，我嫂子要被抓了，我大哥不恨死你才怪！你是不是看這個家庭太和諧了，想整點事兒？”

　　王莎猶豫了再三：“我……不太敢。”

　　“怎麼？你給剛才還真是考慮要舉報這事兒了啊？别犯傻！”

　　王莎歎口氣：“知道了。”

　　一連過了三天，黃秀秀都等得不耐煩了。

　　這王莎怎麼還沒有去舉報呢？

　　難不成就任由葉黎這麼一趟趟自由出入黑市不成？

　　她兒子吃不到肉，她就見不得别人吃肉！

　　又等了兩天，見王莎沒有那個要去舉報的意思，黃秀秀沒辦法了，她決定再去做點“生意”去，賺點錢給孩子們買肉吃吧。

　　兩個孩子也确實是很可憐，一個個正是能吃的年紀，卻瘦得皮包骨頭的。

　　這天夜裡，外面下雨，兩個孩子早早就吃了飯睡了。

　　下雨天，在外面遊蕩的人就少了，黃秀秀趁着人少的時候，撐着一把傘出來了。

　　她跟人約好了，今晚上見面的。

　　穿過了巷子，來到了大路上，路上的人煙稀少，偶爾有幾個也隻是匆匆趕路回家的人。

　　黃秀秀沿着大路一直走，不知道她走了有多久，停在了一個招待所的門口。

　　她直接走了進去，來到了前台便詢問：“請問一下賈強住哪個房間啊？”

　　“你是他什麼人啊？”招待所前台的男人問了一句。

　　“哦，我是他親戚，給他捎句話。”

　　男人露出了暧昧的笑容：“上去吧，二零五房間。”

　　黃秀秀收了雨傘，上樓去了二零五房間。

　　她叩了叩門，門開了，一隻手将她給拉了進去。

　　屋裡黑咕隆咚的，黃秀秀什麼都看不清楚，隻能感覺到自己被人給抱在了懷裡，被他摟着才“啃”。

　　“啃”了好一陣子，她被拽到了床上，衣服被那人胡亂地給扯了下來。

　　“你慢點！我就這麼兩件像樣的衣服，你給我扯壞了，我可怎麼穿啊！”黃秀秀抱怨道。

　　“秀兒啊！我的秀兒啊！我都等不及了！你自己脫，你自己來啊！”

　　“不急。先談談價錢吧。”黃秀秀沒有脫，反而把自己給裹得緊緊的。

　　“兩塊錢！”

　　“放你娘的屁！才兩塊錢！你打發叫花子呢！五塊錢，少一分都不行！”

　　“瞧你生氣什麼啊！五塊就五塊！你說多少我給你多少就是！”

　　“這還差不多。”

　　男人猴急猴急的就把黃秀秀給按倒了，黑暗中，兩道身影起伏糾纏，鬧騰了好一陣子。

　　招待所裡的床質量不好，咯吱咯吱響了半個晚上。

　　也不知道弄了幾次，終于安靜了下來。

　　黃秀秀爬起來穿衣服，賈強拉住她，把錢塞給了她：“給，去給你家孩子買點好吃的吧。”

　　黃秀秀把錢塞進了自己衣服裡：“有肉票嗎？我想買點肉，家裡沒有票。”

　　“去黑市啊！”賈強說道，“我可不止一次在黑市上見到你們院兒江勳那小媳婦兒了啊！那女人是真有錢！花錢大手大腳！”

　　“别提她！”黃秀秀快煩死了，“我和我兒子快被她給欺負死了！我恨不得她現在就倒大黴！看看她還怎麼得意？”

　　“倒大黴？你想讓她倒什麼黴啊？”賈強問了一句。

　　黃秀秀咬牙說道：“要是在黑市上交易被人抓了，是不是得坐牢？然後還丢工作？”

　　“這還用說？”賈強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不會是要舉報吧？”

　　“是啊！是要舉報！但是，我不能去，你去！”黃秀秀說，“我要去舉報了，被人發現了又要倒黴了。畢竟我們住一個院兒裡呢！你要是去舉報，就不會查到我這兒。你去舉報吧，這樣子舉報了你就别去黑市了！”

　　“舉報了對我有什麼好處啊？我不去！”賈強不肯。

　　“你要是舉報了，我就讓你……免費多舒服兩次，行不行，你給個痛快話！”

　　賈強一聽，反複衡量了兩次後，答應了：“成！你說得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