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莎。”葉黎說道。

　　“什麼？”胡晶晶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王莎！她那日聽見你和王紅霞說要如何報複了！我原本以為你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你居然動了真格的!還是用了這麼惡毒的手段！”

　　說曹操，曹操就到。

　　王莎和江瑞夫妻兩個人高高興興從娘家回來了。

　　因為這自行車票和布的事兒，江瑞被丈母娘一家人高看了好幾眼不說，臨回來的時候，老丈人還拿出了半盒煙給了他，讓他回去抽。

　　雖然東西不是什麼好東西吧，但是至少說明了，他在老丈人心目中的地位了。

　　兩人進了大雜院，就見一群鄰居圍在自己家的門前。

　　“這是咋了？”王莎撥開人就往裡走。

　　“快進去看看吧，你家裡出大事了。”穆大媽說道。

　　“啥大事啊？”江瑞納悶了，自己家裡還能有啥大事呢？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瑞和王莎一推門，就看見屋裡擠得滿滿當當的。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難看。

　　但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竟然還有四個被傷得不像樣子的男人。

　　“這……這是咋了?”江瑞問道。

　　“你們來得正好。”葉黎的目光直接落在了王莎的身上，“你當着大家的面說說看，那日你是不是聽見胡晶晶和王紅霞說要收拾我？”

　　王莎：“……”

　　她瞬間就懵在了原地！

　　這……這不是讓她得罪胡晶晶嗎？

　　“還……還有這事兒？”江瑞看了媳婦一眼，“你聽見了？到底有沒有這麼回事啊？是不是聽錯了啊？”

　　“我我我……”王莎“我”了半天，卻說不好出口。

　　趙興梅急得慌：“你我什麼我？到底有沒有啊？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我什麼我？”

　　“嫂子！”江喜喊道，“你想好了再說啊！這關系到我家晶晶的清白！”

　　葉黎冷笑一聲：“清白？這都是個證人了，你還清白什麼？我找王莎不過是再給你們找個證人，讓她心服口服！”

　　江勳見王莎一直猶豫，他皺了皺眉頭：“王莎，你實話實說！”

　　王莎這下子是左右為難。

　　要是說“有”的話，那肯定是把老三兩口子給得罪完了，可如果她昧着良心說“沒有”的話，那就把大哥兩口子給得罪了。

　　這日後，她夾在中間實在是不好做人啊！

　　猶豫再三後，王莎還是決定了，那就得罪老三兩口子吧。

　　畢竟，她現在還有求于葉黎呢。

　　如果昧着良心說話，葉黎一生氣，要把那自行車票要回去可怎麼辦？

　　于是，她心一橫，指着胡晶晶說道：“我确實聽見她說了，具體說什麼我沒聽清楚，我就聽清楚幾個字，說什麼破她的好運勢，還說什麼攆出去啥的。兩人嘀嘀咕咕好一陣子！”

　　“你胡說！你什麼時候聽見的！”胡晶晶指着王莎怒目圓睜，高聲吼叫。

　　“前幾天就在國營包子鋪門口！！”

　　“王莎你放屁！你誣陷我！我給你拼了！”胡晶晶尖叫一聲，沖上去就去薅王莎的頭發。

　　王莎沒防備，猛然被薅了一把，“嗷”的一嗓子就叫了出來。

　　江瑞見自己的媳婦被老三媳婦欺負了，急忙上前拉架。

　　“别打了！胡晶晶放開你嫂子！”

　　“呸！她不是我嫂子！她算是個什麼東西！當初葉黎剛嫁進來的時候，還不是她踅摸大哥财産，撺掇我出來跟老太太說，鬧騰得分了家！現在，你還出來裝好人來了，我打死你這個兩面派！”

　　胡晶晶一邊說，一邊撕扯。

　　王莎被打得嗷嗷叫，撕不到胡晶晶的頭發，就動手去掐她的大腿。

　　使勁掐，往死裡掐！

　　江敬山平日裡話不多，看到這兩個兒媳婦這麼鬧騰，隻是生氣地搖頭，歎氣！

　　趙興梅可受不了了：“給我停手！都給我停手！”

　　王莎和胡晶晶兩個人正打得難舍難分的，趙興梅說話哪裡能夠聽得進去。

　　見兩個兒媳婦打得這麼厲害，沒有一個人聽她的，她惱火得很，抓起桌上的搪瓷茶缸子就朝着兩個兒媳婦的臉上潑去。

　　茶缸子裡有昨天的剩水，嘩啦一下子就澆到了兩個人的身上。

　　兩個人愣了一下，接着又打。

　　趙興梅一挽袖子，上前拉開兩個人，一個人臉上賞了一個耳光。

　　“鬧夠了嗎？”

　　兩個兒媳婦都哭哭啼啼，回到自己丈夫的身邊。

　　趙興梅指着江瑞和江喜兩個人的鼻子罵道：“沒用的東西們！”

　　“胡晶晶！”趙興梅開始朝三媳婦發難了，“我是真沒想到你的心怎麼就這麼惡毒呢！那可是你的大嫂！你竟然找了四個男人要……要糟蹋了你大嫂！你是瘋了吧！”

　　“我沒有！我沒有！”胡晶晶還是死不承認。

　　“媽，您不用跟她說了。”葉黎已經看透了，胡晶晶這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我原本想讓她給我道個歉的，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胡晶晶整理着自己被扯亂的衣服和頭發：“我沒做過的是事情你不用誣賴我！”

　　“你承認不承認都不重要！這件事，不會就這麼過去！”一直沉默的江勳，忽然開口了。

　　“那你想怎麼樣？”若是說胡晶晶先前還害怕的話，現在已經是一副無所謂的狀态了。

　　“送你進監獄。”江勳薄唇輕啟，從唇舌間蹦出來了五個字。

　　“什麼？”胡晶晶一愣。

　　“對，你沒有聽錯！我要送你進監獄！他們幾個人犯下了流氓罪，你是唆使流氓罪！你必須要接受法律的懲罰！”江勳一字一句，說得非常清晰。

　　空氣中有那麼一瞬間的沉靜。

　　葉黎靜靜說道：“胡晶晶，你不跟我說的，那就去派出所跟公安同志說去吧。”

　　“不！我不！”胡晶晶聽說要給她送到監獄裡，這才慌了神，她緊緊抓住江喜的手，“江喜，不能，我不能進監獄啊！”

　　江喜聽說大哥要把自己的媳婦送進監獄裡去，也慌了神：“大哥，你這是幹什麼，這都是一家人啊！晶晶她不懂事，你别跟她一樣啊！晶晶，趕緊給大哥大嫂道歉！”

　　胡晶晶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嘴硬了，急忙給葉黎道歉：“嫂子！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子做的，當時我已經後悔了，之後我也很害怕……我跟你道歉，你原諒我吧！”

　　面對胡晶晶遲來的道歉，葉黎搖搖頭：“我不能原諒你！”

　　“嫂子，難道你要看她進監獄嗎？”

　　趙興梅見葉黎不為所動，也跟着急了起來，她上前挽住葉黎的手：“葉黎啊，你給媽個面子好不好？晶晶這事兒做得是過了些，但是這也不至于進監獄吧？這都是一家人呢！”

　　“就是就是。”王莎也來連忙點頭，“不至于進監獄。”

　　“不行。”葉黎搖頭，十分堅定，“她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大哥，你快勸勸大嫂！晶晶錯了，大嫂如果不解氣的話，打她一頓，罵她一頓都行！不能這麼幹啊！”

　　“對！那是你弟媳婦兒啊！你聽江喜的，讓葉黎打她一頓！這樣子讓黎黎出出氣！”

　　江勳抿唇不語。

　　此時，江敬山開口說道：“家和萬事興！家以和為貴！不管怎麼說，這是咱們家裡事，不要往外擴大！聽爸的，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吧。”

　　葉黎回頭望向江勳。

　　江勳臉色沒有絲毫改變，他的目光在全家人的臉上掃了一圈，緩緩說道：“黎黎這是沒有出問題，所以你們讓她原諒胡晶晶！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黎黎那天的運氣差一些，她要被四個男人糟蹋！你們讓她怎麼活下去？這件事已經觸犯了法律，我不能容忍，也不能原諒胡晶晶！她必須要進監獄！傷害了黎黎的人，都要進監獄！”

　　張三兒和他的三名同夥兒原本還在驚歎這個癱子好牛，好狠，好不講家人的情面。

　　突然，他愣住了。

　　“進……進監獄？不會是還有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