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要是韓九麟真是存心在這裡戲耍欺騙自己衆人,自己此時如若輕信于他,非但不可能救活玉明天敏,豈非更是令兩儀宗徹底顔面掃地?
仔細考慮了一番之後,兩儀宗宗主還是決定以自己女兒的性命為重,就算隻有一半的可能,也絕不能夠放棄自己的女兒。
于是他道:“且先将這韓九麟請到天琅殿内,滿足他的一切起居要求,但沒有我的吩咐,決不能讓他離開天琅殿的房間半步。”
“等到我召集神路空間之内那些德高望重的天階大煉丹師商讨之後,再具體決定如何處置這韓九麟。”
那兩儀宗聖丹閣長老顯然對兩儀宗宗主這樣的決定十分不解,想也沒想便立即說道:
“宗主大人,此事拖延得越久,我們兩儀宗恐怕淪為笑柄的幾率就越高。”
“你居然還想請那些天階大煉丹師都前來我們兩儀宗内一同商議此事,豈非是告訴整座神路空間之内的生靈,我們兩儀宗不僅被人給耍了,甚至就連少宗主的性命也賠了進去?”
“要真是這樣的話,從今往後我們兩儀宗内的修者還如何能夠在外人面前擡得起頭?”
這名家夥此番言語之後,兩儀宗内在這樓閣之外的那些長老弟子也不禁開始悄聲議論起來,一時之間令兩儀宗宗主倍覺難堪。
如今這名兩儀宗聖丹閣長老此番言語,目的卻并非主要為了想将韓九麟緻誅死地,而的的确确是為了兩儀宗的顔面考慮。
但兩儀宗宗主卻并不這麼想,愈發惱怒這家夥竟在此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可如今畢竟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明着發作,隻能将心中的怒火暫時壓制,向着兩儀宗副宗主投去一道幾乎無人察覺地眼色。
兩儀宗副宗主收到這番眼色之後,自然心領神會,立即便開口說話:
“諸位且安靜一下!”
“此時的情形雖然表面上看來的确對韓九麟十分不利,但畢竟他乃是我們神路空間之内唯一一名能夠觸碰到炎帝境煉丹大宗師的生靈。”
“而少宗主她的病症大家也都了解,除去這位叫做韓九麟的年輕人之外,其餘的天階大煉丹師根本都對少宗主所身患的病症束手無策。”
“甚至就連少宗主的病症是由什麼緣故引起都判斷不出來。”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少宗主體内的情形原本就是未知之數,韓九麟所說少宗主假死之事雖然有些令人驚奇,但也的确并非是毫無可能。”
“我們要是如此草率地将其殺死,不但少宗主她再無獲救希望,萬一韓九麟當真并沒有撒謊,豈不是錯殺了好人?”
“宗主所為乃是出于謹慎行事,并無任何不妥之處,還請諸位細想!”
那兩儀宗聖丹閣長老此時認定韓九麟乃是一名居心叵測的惡徒,一心隻想着保全兩儀宗的顔面,生怕兩儀宗淪為神路空間之内的笑柄。
如今這兩儀宗聖丹閣長老隻覺得兩儀宗宗主乃是關心則亂,由于太過在乎自己女兒性命亂了方寸,以至于被韓九麟這等可惡之徒玩弄于股掌之間,竟不顧宗門顔面!
他雖然知道既然兩儀宗宗主與副宗主都已表态,自己再行說話必定會大大觸怒這兩儀宗内的正副宗主,但其為了兩儀宗免遭往後萬衆嘲笑,還是依舊頂着壓力開口道:
“宗主大人,副宗主大人,并非是屬下以下犯上,實在是因為這姓韓的絕非是什麼好人,更不可能是為少宗主大人醫治而來!”
“你們想他先前說少宗主大人乃是由于身染陰煞邪氣變成這番模樣,可少宗主的症狀表現根本就與身染陰煞邪氣之後的症狀并不相同,甚至大有迥異!”
“這姓韓的小畜生又說少宗主此時已然被他治療完全,但卻又道少宗主是陷入了假死狀态。”
“可正如我們知道的一樣,如今神路空間之内唯有他韓九麟一人接觸到了炎帝之境,這少宗主是真死假死,其他人根本沒有辦法能夠判斷,豈非全靠他一人定論?”
“再加上這姓韓的家夥根本來路不明,沒人知道他此前究竟是什麼身份,卻突然冒出來為少宗主診治,宗主大人與副宗主難道不覺得奇怪麼?”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這姓韓的小畜生身上疑點實在是太大了,雖然的确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這姓韓的家夥的确是來醫治少宗主的不錯。”
“但難道真要因為這萬分之一的可能,就讓我們整座兩儀宗陷入極大可能被所有神路空間生靈嘲笑,今後更是永久淪為笑柄麼?”
“神路空間之内,勢力顔面才是立身之本,一旦失去了顔面,就會淪為所有人針對的目标,所以宗門顔面斷不可失!”
“我知道宗主大人愛女心切,但還是請宗主大人為了我們兩儀宗的顔面考慮,切莫輕易相信這姓韓的家夥!”
“也為了不令我們兩儀宗淪為笑柄,如今及時補救當衆将這姓韓的小畜生五馬分屍,也還來得及啊!”
随着這名兩儀宗聖丹閣長老再度火上澆油之後,那些兩儀宗内的長老與真傳弟子也覺得他說得極有道理,不禁紛紛表态。
“宗主大人,隆續長老說得倒也的确很有道理,還請宗主大人為了兩儀宗着想,千萬謹慎決定啊!”
“請宗主大人三思!”
衆人齊聲之間,向着兩儀宗宗主深深一揖之後竟然齊齊跪倒一片,顯然是在逼迫兩儀宗宗主做出決定。
此時兩儀宗宗主已是騎虎難下,見到這樣的局面,他心中雖然已經有所動搖,但卻又實在不能做到舍棄挽救自己女兒生命的可能性,一時之間陷入甚深沉默。
其此時心中惱怒異常,恨不能将這名多嘴多舌的兩儀宗聖丹閣長老千刀萬剮,但表面上卻還是得裝作毫無憤懑。
就在兩儀宗宗主難以決斷之時,樓閣之中卻有一人縱身飛出,幾個巴掌重重扇在了那名叫做隆續的兩儀宗聖丹閣長老面龐之上!
那聖丹閣隆續長老此時正低着頭與衆人一道跪地請求,毫無防備之下被人當衆大大扇了數個耳光,自然惱火異常,但他并沒有第一時間見到來者,于是立即怒罵道:
“那個雜碎竟敢如此大膽,竟連本長老都敢……”
這聖丹閣隆續長老擡頭之間,卻見到了一張頗為熟悉的面龐,禁不住吓得連忙癱倒在地,而後又慌忙之間一禮說道:
“少……少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