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29章 那就死掉好了!
女孩子靠在他的肩頭,柔嫩的臉蛋散着黑色發絲,看着幹幹淨淨的,小臉帶着痛苦,一副柔弱的樣子。
周瀾安神情溫柔。
一會兒女孩子皺着眉頭,然後就投進周瀾安的懷裡。
周瀾安摟着人,很溫柔地輕拍,他們像是情侶一樣。
南溪安靜地看着,竟然無法去指責他,指責他跟旁人在一起,因為她不是正經的女朋友,她是他從江總手裡奪下來的,江總一面,周瀾安雷霆震怒,收回了全部的寵愛。
南溪吞下苦澀,正想要離開——
周瀾安擡眼,正好與她視線相撞,四目相對。
那一刻十分微妙。
南溪嘴唇顫抖着,纖細的喉部更是輕顫,最後低頭與他們擦肩而過,她經過的時候,感覺到他身上的體溫,隻是溫暖的不是她,而是别的女孩子。
她也會猜想,女孩子生了什麼病,周瀾安才會這樣緊張。
不過,不會是大病。
隻是因為疼愛,關心則亂。
就這樣,她連問也不問,就這麼走了。
……
蓦地,她的手掌被捉住。
是周瀾安。
周瀾安看着南溪一臉蒼白,本想發作,但是她的手很涼,再覆到她的額頭,竟然全部都是滾燙的,這會兒的南溪冰火兩重天,很痛苦。
男人皺眉:“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南溪很缥缈地笑笑,一個字都擠不出來,然後她筆直栽倒了。
等她再次醒來,人在VIP病房。
一室清亮。
一整面落地窗外,是一年四季都綠的綠植,映襯得男人面容更是英挺,他望着外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瀾安在想:差一點,南溪就沒有了。
醫生說她病了幾天,急性肺炎,不知道怎麼熬下來的,再遲半天她可能就搶救不回來了,醫生還說了個驚人的事情。
南溪隻有一隻腎。
摘掉一隻。
或許是生病了。
此刻,周瀾安的心情極為複雜,一掉頭就看見南溪醒了。
四目相對,又是不同滋味。
南溪一開口,聲音嘶啞:“幾點了?”
周瀾安直勾勾地看她,語氣攜帶幾分壓抑:“下午四點了,你得了很嚴重的肺炎。如果再拖半天,大概就沒命了。慕南溪,你就這樣不愛惜自己嗎?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嗎?阿姨放假你就不能打電話嗎?我如果沒有接聽的話,你不能打120嗎?”
南溪看着他,眼裡蓄了淚水,但是沒有掉下來。
她就那麼地看着他,輕聲說了一句:“那就死掉好了。”
是,那就死掉好了。
活着,其實沒有意義。
周瀾安盯着她,眼裡淬着冰冷,恰好這時有護士過來換點滴,他直接吩咐護士:“好好照顧她。”
而後,他直接離開了。
病房裡,因為少一個人似乎冰寒許多。
南溪安靜地躺着,眼睛睜得大大的,否則她會哭的……但護士給她換藥水的時候,她還是哭了,豆大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滾滾落下。
眼睛紅紅的,眼睑的皮膚嬌嫩,很疼很痛。
可是,淚水停不下來。
護士看着她,抽了兩張紙巾為她擦掉眼淚,聲音低低的:“還在病着,不能哭的,要住一周醫院。”
南溪仍是麻木。
真的,其實于她來說,生命無意義了。
後來的幾天,周瀾安沒有出現,也沒有一個電話,更沒有解釋他跟那個女孩子的關系,他就這樣消失一樣。
南溪也沒有聯系。
她每天躺在病床上,看着外面漸漸藍起來的天空,看着日出日落,手臂上針眼也漸漸紮滿,還是沒有等到那個人回來,或許是不會再回來了。
……
周瀾安回了京市。
那個新晉小花,是家裡世交的孩子。
失戀想不開吞藥不是一次兩次了,周瀾安得把她送回京市她父母手裡,原本南溪這裡離不開,他是想讓徐朗送的,但是她實在讓他失望,于是自己回了京市。
他在京市特了四天,再次回到H市。
回來的那夜,其實是該去醫院看看的,但他聽徐朗說總是落淚,一直都在哭,周瀾安覺得哄得沒勁兒,再說出要死的話來,很沒有意思。
九點,春風渡。
天氣不那麼冷了,周瀾安從車上下來,手臂橫着薄大衣,穿過大堂玄關時燈光照在他身上,那麼一瞬間,他是有些冷清,因為習慣了跟南溪一起進出。
周瀾安步子稍稍一頓。
但他還是走向了電梯裡,一會兒電梯直達頂層,他刷卡進去。
公寓裡安安靜靜的。
幾天沒有人在家裡,落了一層灰塵,周瀾安坐了會兒覺得不适應,想着酒店對付一晚,明天讓人打掃後再居住,就準備離開。
但是當他從玄關櫃拿鑰匙時,一張單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一張火化單。
還有墓地的發票。
死者是名女性,按年紀該是慕南溪的長輩,她的母親早過世了,那就是阿姨輩分,而且時間就在她病的前兩天。
周瀾安靜靜看着,蓦地拽緊單子,朝着外面走去。
一會兒,他下車坐進車子,黑色賓利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