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我隻怕你嫌棄我
李素問哪裡不知道沈清棠說的對?
季宴時乃皇子皇孫,将來不論是皇上賜婚還是他稱王稱帝,他的妻要麼得是皇上朱筆禦批的聖旨昭告天下,要麼得經百官認同。
沈清棠跟季宴時之間的事這會兒爆出來,對将來有好處,可對眼下沒好處。
季宴時如今還得藏拙,不便暴露身份。
沈清棠這樣自揭傷疤,隻能讓人覺得她不貞,她的孩子是父不詳。
這世道對女子過于苛待。
縱使沈岐之犯錯,别人同樣嫌棄沈清棠不潔,看不起她。
沈清棠卻說,“别人如何看我并不重要。我已經成親嫁人,又用不着他們娶。”
她還當着李素問的面,問季宴時:“你嫌棄我?”
季宴時低頭哄人:“我隻怕你嫌棄我。”
李素問:“……”
說不過沈清棠隻得妥協。
總歸壞事變好事。
沈清柯拍了拍李素問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其實流放犯昨日到北川就應該交接後取下他們的鐐铐。
沈清柯故意壓着不交接,但是又把人提到了縣衙。
為的就是今日。
季宴時不殺他們,也是為了今日。
沈清棠知道兩個流放犯會到,卻沒想到季宴時和沈清柯打算把他們帶到祖母壽宴上。
大概想給她個驚喜?!
隻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大概他們也沒想到祖母會暈倒吧?!
沈清棠自打穿越而來,一直是頂梁柱般的存在,一直努力保護家人,養活家人。
鮮少有這種被瞞着安排好、保護好的驚喜。
很感動。
家人的好,她早就知道。
季宴時待她好,她以前也知道。
隻是此季宴時非彼季宴時。
還是有些意料之外的驚喜。
兩個流放犯身子齊齊哆嗦了下。
事到如今,他們還有什麼不明白?!
是去年之事,東窗事發。
定是那大人物生惱,才使了手段降罪于他們倆。
讓他們被流放到北川。
兩個流放犯比沈岐之上道,深知在流放路上窩窩囊囊的沈家三房如今已經是他們惹不得的存在。
王全忙道:“對對對!草民作證,那晚就是沈家大郎用此玉佩行賄我二人換人的。”
“是是是!本來貴人相中的是沈家千金。說想娶沈家千金為妻。是沈家大郎覺得貴人配不上他女兒,才讓三爺的女兒頂替。”張來大聲喊。
他不是喊給圍觀百姓聽,而是喊給“貴人”聽。
那日,他們臨時接到上頭的命令,讓他們送沈家千金過去。
上頭提了一句讓他們好好待沈家千金,不能傷不能殺。
當時他們也沒多想,隻以為上頭的人看中沈家千金的美貌。
沈岐之拿着玉佩過來找他們時,他們本不同意。
隻是沈岐之說他侄女比他女兒更好看。
事實證明,沈家三房千金洗掉臉上的髒污确實驚為天人。
他們想着漂亮點兒的女人應當更能讨上峰歡喜且還有價值不菲的玉佩拿,一箭雙雕,便點頭應了下來。
這種事在押解路上屢見不鮮。
他們還押送過比沈家更加厲害的京官,做過更出格的事,也從來無事。
卻不想時隔不足一年,他們也成了流放犯。
本來以為隻是他們運氣不好,犯了點兒小錯就被罰這麼重。
如今才知,是報複,不對,是上頭的懲戒。
這事辦好了,上頭出了氣,他們指不定還能留一條命。
若上頭不解氣,他們的命怕是要保不住。
若上頭消了氣,命不一定能保住,最起碼能禍不及家人,說不定還能得個痛快。
該怎麼做,他們清楚的很。
沈清棠幽冷的目光看向直勾勾望着官差的沈岐之,“沈岐之,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沈岐之也是你一個小輩叫的?”沈岐之無法忍受沈清棠連名帶姓的喊自己。
“嗤!”沈清棠也沒想到沈岐之第一反應是這個,舉起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沈岐之,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在我面前擺長輩的譜?呸!”
沈清棠搖頭感慨,“你這臉皮怕是比沈清丹的臉皮還厚。她那臉皮厚的一陣紮下去都不見皿,你這臉皮怕是用刀都戳不穿吧?!”
圍觀的人也紛紛議論起來。
“什麼東西?為了自己的閨女就推别人的閨女去受辱!我呸!”
“什麼别人的閨女?那是他一母同胞兄弟的女兒,他的侄女!太不是人了!”
“就是。你們還記得棠店主去年挺着肚子擺攤賣山貨的事不?這大伯當的也太不是人了。
他用侄女的清白換閨女的清白,卻連一個銅闆都不留給侄女?!要不是棠店主命大,這會兒怕是也沒沈記這些鋪子了!”
“幸好人在做天在看!蒼天有輪回!終于能還沈東家一個公道。”
“對!你方才不是說隻要能證明你當初跟官差同流合污就給棠店主磕頭道歉嗎?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