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守的幾個村民原本還在當吃瓜群衆,看那兩個小厮相互甩鍋,結果沒想到三言兩語之後,那縱火的大鍋居然砸到了他們頭上。
“啥?不是,咋可能是我們放的火?”
“你扯什麼犢子!我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值守的村民們頓時氣憤道。
多金卻翻了翻白眼,冷笑道:“這有啥不可能的,說不準就是你們其中一人藏了什麼壞心思,偷摸兒的放了火呢!”
值守的村民們齊齊一噎,頓時啞口無言。
這時,原本在一旁清點的林小薏實在看不下去了,跑過來叉着腰怒斥道:
“好一個賊喊做賊的戲碼!自己解釋不清,反倒誣賴起我們村裡人了是吧?”
“你說是他們放的火,那我且問你一句,他們夜裡待在作坊裡是為了看貨,你倆為啥半夜三更地跑到這裡來?不是為了幹壞事是為了啥?!”
林小薏嘲諷道:“可别說是擔心貨物有失,睡不着才來看看啊?這話鬼才信!”
多金被怼得一噎,随即瞪着林小薏道:“就算不是他們,那也不是我放的火……”
多寶在一旁氣得頭頂都快冒煙,合着說半天,嫌疑人就成了他呗?
他忍不住急道:“少爺,您相信我,我真的親眼看到他放火的!”
申琰皺着眉頭沒有做聲,說實話,他确實覺得多金可疑,但眼下确實沒有明确的證據……
不止申琰犯難,其他人也是滿臉的懵,季滿金更是一陣頭大,忍不住望向任芸道:“善言他娘,你看這事兒……”
任芸神色淡淡,目光緩緩地在多金和多寶二人身上掃了一圈。
明明沒有怒容,但那透着涼意的眼神,卻讓多金覺得她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季伯莫急,我方才已經讓林青和善舉去找證物了。”任芸淡淡開口道。
多金一聽這話,心裡不由地就慌了,忙問道:“什、什麼證物?”
任芸嘴角勾了勾:“自然是縱火的工具。”
多金一怔,随即想到什麼,臉色刹那間沉了沉。
“舅母,我找到了!”
這時林青抱着什麼跑了過來,将手中之物展示給衆人看:“大家快看,這是我在牆角那裡找到的裝桐油的壇子!”
季滿金忙湊過去一瞧,隻見是個小陶罐,這會兒裡面已經空了,但依舊能聞到一股濃濃的刺鼻的桐油氣味。
很顯然,縱火之人就是用它往貨堆上潑桐油的。
多金臉色瞬間白了白,但還是質疑道:“找到桐油罐子那又如何?不還是确定不了是誰放過的?”
他剛說完,便聽不遠處傳來林善舉的聲音:“誰說确定不了的?”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林善舉牽着一隻大狼狗走了過來,正是德牧大黑。
林善舉揚唇笑了笑:“接觸過桐油的人,身上必然留有氣味!我家大黑鼻子靈,最是擅長辨識氣味,隻要讓它聞一聞,誰是縱火之人便自然水落石出!”
多金渾身僵了僵,望着那隻威猛的大狼犬,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道:“不過是一隻畜生,怎麼能靠他抓人……”
立馬就有村民反駁道:“哎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大黑可厲害着哩!”
“就是,大黑這鼻子老靈了!之前我娃在山裡頭玩野了一整天沒回來,大黑聞了下娃的衣裳,就給找回來的哩!”
“就是,大黑找東西也是在行的!”
就在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贊大黑能幹之際,林善舉已經把桐油罐拿給大黑聞了聞,随後把它帶到了多金和多寶跟前。
林善舉剛一松手,大黑便直撲向多金,一口叼住了他的一隻袖子。
陡然被這麼大一條狗撲,多金吓得臉都白了好幾分。等意識到自己衣袖有問題,他連忙擡手,試圖甩開大黑。
“快!按住他!”季滿金連忙下令道。
等幾個村民上前扣住了掙紮的多金,大黑這才松了口。
有村民聞了聞多金的衣袖,随即大聲道:“村長,他衣袖這裡确實有桐油味!”
話音一落,多寶率先松了一口氣,真相終于水落石出了。
而村民們頓時炸了。
“好呀!當真是他放的火!”
“我原就看他最是鬼鬼鬼祟祟的,還誣賴旁人!”
“這個混賬玩意兒!”
在一片罵聲中,多金的臉色瞬間灰敗下來,他想繼續狡辯,卻已經找不到任何說辭……
“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有何話可說?”申琰走到多金跟前,沉聲道。
他望着多金,眼中俱是失望。
還有自責。
他知道多金性子頑劣,但卻從未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會幹出縱火的事來。
申琰總以為自己隻要多說教,多金便總有一天能改正,然而他的一再容忍,終究是讓多金闖下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