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望着被帶過來的兩個人,皆是滿臉詫異。
這倆人,可不就是申家少爺的那兩個小厮,叫什麼多金和多寶來着……
此時二人沉默地低垂着腦袋,聽到季滿金的詢問,依舊悶不吭聲。
二人的異常态度,頓時惹來了衆人的懷疑,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這三更半夜的,為啥這倆人會在這裡?”
“還能為啥呀?我看指定兒就跟這場火有關系……”
“就是,誰家好人半夜不睡覺跑這麼老遠來?”
任芸望着二人不自然的神色,明顯是有問題。她走到他們跟前,嚴肅地問道:“你們二人,究竟為何在此?”
多金撇過頭去,顯然是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而多寶擡頭看了看任芸,面露糾結。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欲言又止。
任芸蹙了蹙眉,擡眸望了一眼不遠處出現的身影,冷聲道:“你們不肯開口,那就等你們的主子來問吧。”
二人聞言,下意識地順着任芸的視線扭頭望了過去。
隻見兩個身影匆匆趕來,看那身形便知道,是申琰和薛成。
任芸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二人的反應,多寶隻微微愣了愣,倒未曾有何變化,而那個小厮多金,臉上卻露出幾分肉眼可見的驚慌來。
申琰和薛成也是被作坊走水的呼喊聲驚醒的,隻是他們離得遠些,再加之申琰也跑不快,這才遲來了一步。
見到二人趕來,原本将作坊門口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村民的連忙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來。
等二人見到作坊裡的狼藉,頓時驚愕不已。
薛成直奔那堆被燒毀的白蠟蠟燭,去查看損失。
此時林小薏正帶着幾人在清點損失,将殘存下來的蠟燭扒拉出來,按照完好程度分類碼放在一旁。
見那麼一大堆蠟燭成品如今隻剩一小堆品相完整,薛成的心疼之色簡直溢于言表。
申琰的目光卻放在了自家的那兩個小厮身上,臉上的錯愕也不比其他人少多少。
“申琰,你來了。”林善舉走過來,面色凝重地對他道,“正好,你家這兩個小厮不肯開口,你來好好問問他倆半夜三更來作坊裡究竟做了什麼吧。”
申琰心中頓時一個“咯噔”,再看看多金那一臉心虛的神色,一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他眉頭皺起,望着二人,臉上是少見的嚴厲之色:“你們二人為何會到作坊來?又跟這場火有何幹系?多寶,你來說!”
“少爺,我是見多金半夜出門,便偷偷跟在了他後頭……”
多寶瞪向多金,語氣帶着幾分氣憤,
“結果沒想到,竟然看見他跑到作坊裡放火來了……”
話音未落,多金便大叫起來:“你、你胡說,我才沒、沒有放火!”
“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多寶氣得不行,指着多金怒道,“我眼睜睜地看着你爬牆放火的!”
接着多寶便把事情經過全數講了出來。
原來多寶看見多金意圖不軌後,就連忙跑上前去阻攔,但最終卻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地看着作坊裡瞬間竄起了火焰。
多金見多寶突然出現,也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地便想逃跑。
多寶哪裡肯讓他逃走?于是便去攔他,這一來二去的,二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少爺,你别聽他瞎說,火不是我放的……”多金哪裡肯承認,他心念飛速轉動,忽然就有了主意。
緊接着擡手一指多寶,嚷嚷起來:“是他,是他放火!明明是他半夜偷溜出門,反倒誣賴我來了!”
多寶全然沒想到多金居然會反咬一口,一下子就驚呆了。
等回過神來,頓時氣得咬牙切齒:“你放屁!我放什麼火?我放火做什麼?!”
“這我哪裡知道……”見多寶跳腳,多金反而鎮定下來了,耷拉着眼皮子道,“再說了,你沒理由放火,難道我就有了?”
“你——”多寶氣得臉都紅了,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少爺,我倆确實是嫌疑人,但凡是也得講究證據,不能胡亂就咬定是我幹的呀?”
多金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接着道,
“再多說一句得罪的話,起火的時候,作坊裡頭可還有幾個人哩,憑啥就不懷疑是他們幹的?”
這話一出,頓時輪到值守的幾個村民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