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怕她離開之後,從此自己在世上一個人孤苦伶仃。
那時也是眼前這個男人跪在娘的床前發誓,再三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自己受委屈,才讓娘親合上眼安心地去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能夠清楚地記得自己的承諾……
空氣中一片濕潤,蔣蕙心靠在他的背上,卻隻覺得越來越溫暖。
“謝謝你。”她輕聲呢喃。
要不是程獵戶,此時此刻的她,也不知道會淪落到什麼境地。
“謝啥!”
程獵戶笑聲更加憨厚,将人往背上提了提,
“你可是我媳婦兒,我不疼你,還疼誰去!”
冬雨淅淅瀝瀝,檐角雨水彙聚流下,濺起一陣陣漣漪。
被塞了一嘴狗糧的任芸,正目送着夫妻二人的離開,餘光瞧見有兩道身影急急穿過雨幕而來。
仔細一瞧,是林善舉和林善言。
兩個人來得急,雖然都撐了傘,肩頭褲腿卻還是濕了一片。
“娘,我們來接你啦!”林善舉一個箭步沖到任芸跟前。
任芸頓時笑了:“你倆怎麼都來了?”
一問才知道,一個從家裡來,一個從譚老爺子家來,見着下大雨了,都是特意來接她的,沒想到剛巧半路上給碰到了。
看着二人有些狼狽的模樣,任芸不禁莞爾。
“我們回家吧。”
兩個人應了一身好,又将帶來的蓑衣遞給了任芸,将竹傘撐開。
确定不會被雨水淋倒之後,幾人這才一路往家趕。
任芸感受到濕潤的水氣,又看着自己身邊一左一右兩個大兒子,隻覺得有些想笑。
别人有男人接,自己有兒子接。
emm,其實,也不賴。
***
自打下了一場冷雨,接下來幾日天氣都不算好。
但大娘們幾乎每日都準時來學跳廣場舞,真可謂是風雨無阻。
大娘們甚至分了兩支隊伍,想着要比拼一下。
從前隻覺得這跳舞,是上不得台面的,而且他們打小就生活在村子裡,也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
如今看來,果然是眼界太小。
這跳舞不僅有趣,還能夠強健身體呢,跳完之後雖然出了一身汗,可整個人卻都輕松不少!
蔣蕙心瞧見她們這樣積極性,自然也是贊同,還幫着兩邊約定的比賽的日子。
至于裁判,大娘們主動邀請蔣蕙心和任芸來擔任。
“你們倆人一個教我們跳舞,一個找來了曲子,有你們來做裁判,不管我們誰輸了都心服口服。”
其他人也紛紛應和:“對,你們兩個做裁判,我們心服口服!”
任芸聽到大娘們要比舞,也覺得不錯,想了想,又提出建議:“由我們來做裁判,不如讓整個村子的人來做裁判。”
畢竟群衆的眼睛才是雪亮的!
有大娘提出疑問:“可有的人家裡人多,有的人家裡人少,那豈不是不公平了?”
家裡人多的一家就有十幾個人,那豈不是就有十幾票了?
任芸早就想到了這一方面的事情,搖了搖頭:
“那自然不成,每家每戶都隻有一票的權利,到時候票數多的那一隊獲勝。”
大娘們聽到這一番話,頓時滿意地笑了:“還是善言他娘有主意!”
“這樣,我給你們出個彩頭……”任芸接着笑道,“哪一隊的人赢了,我再出資,每個人獎勵五斤白面。”
雖然小福村已經算是富裕起來了,可聽到五斤白面,衆人還是忍不住眼中放光。
不過還是有大娘猶豫道:“善言她娘,本來這興趣班就是免費的,你還掏錢給我們獎勵白面,這,我們哪兒好意思收呀……”
一支舞蹈隊可是有十二人,一人就給五斤,這算下來,就得掏出足足六十斤白面哩!
任芸已經帶大家夥兒發了不少财,不求回報,她們哪兒還能夠在這種事情上面再占人家的便宜?
任芸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反正她空間裡的白面便宜得很。
正準備開口,卻被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季滿金的聲音打斷。
“說的有道理。”他上前來,“善言他娘,我知道你不缺這點東西,不過這彩頭不該你掏。”
季滿金一錘定音道:“這樣,彩頭還是有的,就從村裡公賬上出。”
聽了村長這話,剛剛那幾位不好意思的大娘,登時就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