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虞能理解就好。

　　說來也慚愧，到底是沒幫上什麼忙。”

　　文老還覺得虞念挺通情達理，哪怕對劉江山不太友善，但對他們這些老人還是尊重的。

　　“當然理解。

　　就像劉校長，帶的交流團都回京了，他還堅持留在南山基地親自盯着項目進度。

　　實在是讓人敬佩。”

　　虞念一本正經的點頭，說出來的話要多真誠有多真誠，比文老還會演。

　　虞念話音剛落，文老臉上的笑僵了一瞬。

　　這是明晃晃的諷刺，偏生還讓他沒法反駁。

　　他要說什麼，他跟老劉不一樣，那豈不是承認了老劉的不安好心？

　　但他要是什麼都不說，那就是承認了他跟老劉一樣。

　　雖然虞念沒明着說老劉幹了什麼，看起來還是在誇他，但之前劉江山那話其實已經讓衆人心裡有數了。

　　文老一時被堵得不上不下的，臉色變了又變。

　　陳老拿起餐巾擦拭了下嘴，掩住嘴角那抹幸災樂禍的笑。

　　該，讓這老家夥蹦跶。

　　還算計他，這下傻眼了吧？

　　其他一圈老頭......失敬了，他們收回方才的話。

　　這話說的，還真是一語雙關。

　　老劉确實是盯着項目呢，隻是此盯着非彼盯着。

　　“既然談到這個項目了。

　　小虞啊，那方不方便給我們看看讓老廖都激動的計劃書？讓我們也開開眼。”

　　文老到底是多活了些年歲，比劉江山沉得住氣。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他現在也回過味來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确實是存在老廖跟虞念合謀坑他們的可能性。

　　所以，他們所提的計劃書就是關鍵。

　　如果虞念的這份計劃書經不住推敲，那廖總長剛才的話就失去了可信性。

　　甚至他可以用這點來翻盤，他們是被做局了。

　　雖然就算坐實了被做局這點，這事兒也是他們自找的。

　　但起碼也能拉虞念跟廖總長下水。

　　衆人又看向虞念，想看看她作何反應。

　　老文這要求說合理也合理，畢竟虞念說了已經完善好了，早晚是要公布的。

　　說不合理吧他也有不合理的地方，沒對外公布就是還在保密期嘛。

　　人家不給你看這也沒什麼不對。

　　“文老，您确定要看？”

　　虞念微微挑眉，看向文老的視線帶着幾分詭異。

　　“你要是覺得不方便那就算了。”

　　文老這又氣短了三分，總覺得虞念有些不懷好意。

　　這東西看了，可能會發生什麼更糟糕的情況。

　　不過他又不想表現的太認慫，還在暗戳戳的給虞念挖坑。

　　暗示是她不敢把這東西示人。

　　“方便。”

　　虞念這次沒再廢話，非常幹脆的同意了。

　　站起來看向大領導，大領導擺擺手示意她自便。

　　虞念站起來走到大廳旁邊的辦公桌前，那裡有連接屏幕的電腦。

　　“呵呵，那我們就跟着老文沾光了，也開開眼。”

　　陳老笑呵呵的補刀，他等着看這老家夥怎麼作繭自縛。

　　文老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了下，就你長了個嘴。

　　心中有些後悔，不該多說這句。

　　再說了，你這好好的會客廳放個電腦幹什麼玩意兒。

　　真是的。

　　文老現在是看什麼都不順眼，恨不得表演一個原地消失。

　　虞念的速度很快，沒等文老心裡活動完呢，他們對面牆上的大屏幕就已經展示出那份計劃書了。

　　頓時一圈老頭子有掏眼鏡的，有往前站的。

　　沒辦法年紀到這兒了，眼神實在是不濟。

　　好在屏幕夠大夠清晰，要不然還真看不清。

　　不過在一圈人仔細看完這份計劃書後，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一下。

　　他們知道廖總長為何激動了，簡潔有效，絕對是對廖總長的胃口。

　　這小虞是真可以，有魄力，不怕得罪人。

　　其實誰都知道這是最快捷，最節約人力物力的做法。

　　但......知道歸知道，實踐起來的難度着實不小。

　　你自己可以無私，但别人可未必也這麼想。

　　這麼搞破壞的是一整條食物鍊，一般人沒這個能力也沒這個勇氣突破這些束縛。

　　“好，小虞，好啊。

　　我要是老廖，我也得趕你回來趕緊完善。”

　　雲老激動的一拍大腿，他們墨守成規太久了，太需要有人打破這種魔咒了。

　　這個負責人選的好，選的好啊。

　　“小虞啊，你這個合作方可得好好琢磨。”

　　文老意味深長的給衆人提醒，不公開競标，還隻擇一方承建。

　　那不就代表着這事兒完全是虞念的一言堂嘛。

　　她說給誰就給誰，甚至她自己搞個皮包公司操作一下接下這個項目，那豈不是一夜暴富？

　　“你還年輕，做事确實要三思，可千萬别一時沖動。

　　這專業的事啊還是得專業的人幹。”

　　文老這話别人聽沒聽進去不知道，反正劉江山是聽進去了的。

　　看到虞念的計劃書他本來就郁悶的心情變的更郁悶了。

　　不過文老這話着實給了他靈感，虞念不讓他好過，那他還客氣什麼。

　　這事兒提前曝出來也是有好處的。

　　這個合作方不管她定的誰，那絕對是有無數雙眼睛盯着。

　　起碼他會死死的盯着她，她甭想從中獲利。

　　如果虞念真動了什麼手腳，那讓他抓到小辮子......

　　劉江山眼裡閃過一抹惡意，那到時候她損失的可就不止是一個項目這麼簡單了。

　　陳老看着劉江山那有些癫的眼神，不由得嘴角微抽，想說一句髒話。

　　丫是不是瘋了？

　　說實在的，他都能猜透劉江山的心思。

　　無非就是以為虞念這份計劃書曝光是迫于無奈，他想趁虞念還沒定下合作商之前把她的路堵死。

　　畢竟虞念跟京都商圈那幾家的關系可以說是都很密切，這點也不是什麼秘密。

　　這是想把她放在火上烤，不管她定的是哪家，他都得挑出點毛病來。

　　甚至是沒毛病他也要制造出點毛病來。

　　問題是，這劉江山也不想想虞念是什麼人。

　　她沒有後手的話會這麼光明正大的把這個計劃書拿出來給他們看？

　　沒看到别人都沒說話嘛，也就他跟老文上頭的緊，頗有越挫越勇那味兒。

　　也是第一次見這麼上趕着送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