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口紅都被啃掉了
虎子在張大姐家玩,陳家河并未喊他,一個人上樓回家。
林夏正在洗頭,聽到陳家河回來,喊道,“陳家河,幫我拿一下吹風機。”
“還有我的削發器也拿一下,我要修一下劉海,削發器桌上沒有的話,你在我的行李包裡找一下。”
陳家河聽到女孩軟軟糯糯的聲音,往衛生間方向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按照她說的去找吹風機。
進了卧室,桌上隻有吹風機,沒看到削發器,他從小衣櫃上面拿下林夏的行李包,在裡面翻找她說的削發器。
包裡東西很多,他翻了半天,終于在一堆理發工具當中,認出了削發器。
拿出來後,剛要拉上拉鍊,突然,包裡一沓厚厚的信封映入他的眼簾,他頓了幾秒,擡手拿了出來。
那一沓足足有十幾封信,沒有郵票,每一張信封上面,都寫着玉瑩兩個字。
那是寫給以前的她的。
除了名字,每個信封還用紅色筆畫了一個大大的愛心,然後愛心中間畫個箭。
一箭穿心。
雖然他不曾給人寫過這樣的信,但看着那信封上面的圖案,就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陳家河本就冷峻的臉,此時更加陰沉,他将那一沓信封放進包裡,拿了吹風機和削發器出去。
林夏已經洗完頭發,她站在小客廳裡,桌上放着圓鏡子,她拿着梳子正對着鏡子梳頭。
。
頭發梳直,劉海已經長到遮住了眼睛。
陳家河一手拿着吹風機,一手拿着削發器,高大的身軀立在那,看着臭美的女人,一言不發。
林夏隻顧着搗鼓頭發,根本都沒看他一眼,側目,看到他手上的削發器,随手接了過來。
然後開始量長度,削頭發。
她随口問,“虎子呢?”
“去張嬸家了。”
“哦,你弟弟怎麼樣了?”林夏手上忙活着,眼睛一直盯着鏡子,也沒看陳家河,又問道。
“還好。”
林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劉海上,沒聽出陳家河的聲音有何不對,她手法娴熟的削薄了劉海,又用剪刀修了一下,然後甩了下頭發,才看向陳家河,左右轉了兩下,問“好看嗎?”
“好看。”
他面無表情的望着她,艱難的回了兩個字。
“你幫我吹一下頭發。”林夏把吹風機給了他,将腦袋湊了過去。
不管是情侶還是夫妻,平時生活中應該有甜蜜的小互動,才能增進兩個人的感情。
陳家河一八二,她隻有一米六三,站在他跟前,他一擡手就能摸到她頭頂。
陳家河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眼眸,機械似的接過了吹風機,插了電,給她吹頭。
他沒有吹頭發的經驗,給人一頭柔順的秀發吹成了爆炸頭。
林夏照了一下鏡子,并沒有嫌棄被他吹亂的頭發,拿梳子梳整齊,然後紮了個低馬尾。
她本來要給自己化妝,看到他面色憔悴,下巴上青青的胡茬,顯得整個人一點不精神,于是笑眯眯的說道,“禮尚往來,我給你修面吧。”
“好。”
陳家河依舊惜字如金,卻沒拒絕她的提議,一雙幽深的眸子就這麼注視着她。
他同意讓她刮胡子,林夏立刻拉着他坐到靠背椅上,蹬蹬蹬的拿了毛巾,用熱水浸濕後給他敷在臉上,然後去找他的剃須設備。
陳家河靜靜的坐在靠背椅上,任由她在自己臉上捯饬。
不得不說,王秀芳那些話,真的影響到了他的心情。
她對他越殷勤,他内心的不安便越來越強烈。
他看着她認真的給他刮胡子,心底竟生出一股煩躁的情緒。
這是最後的溫柔?
她真的要求那個叫劉志明的帶她走?
可之前她明明說過,她願意跟他互相了解,想跟他一直走下去......
小姑娘的話果真不能信麼?
想到這,他克制的很好的情緒,再次開始躁動。
他煩躁的動了下臉。
林夏正非常認真的給他刮着胡子,他這猝不及防的一動,導緻她手中的剃須刀一抖。
刮破了.......
"你怎麼動彈了呀?"
林夏趕緊移開剃須刀,看着破皮的臉頰,有些不知所措,“破皮了,疼不疼?”
“疼。”他嗓子眼裡擠出一個字。
想到她或許會離開,心就疼的厲害。
她拿毛巾沾了一下破皮的地方滲出的皿,見并無大礙,不需要特殊處理,便繼續刮。
“還有一點點,忍一下,不許動了啊。”
她軟軟的小手輕輕的按住了他的臉,威脅,“再動刮破了我不負責的。”
陳家河聽着她威脅的語氣,煩躁的心,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然後果真就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捯饬自己。
等她刮完胡子拿了鏡子怼到了他面前,“看,破皮了,流了點皿,要不要處理一下?”
陳家河看着那微不足道的小傷口,回道,“不需要。”
“那你怎麼出門啊?”
“不礙事。”陳家河站起身,深邃的眼眸注視着清理剃須刀的女孩,最終還是沒忍住,啞聲問,“今天早上在幹嘛?”
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隻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有多忐忑。
既怕她騙他,又不敢聽實話。
林夏放下剃須刀,然後又開始張羅着給自己化妝,“洗了被單,然後去簽了租房合同。”
“簽合同為什麼不等我?”他問。
林夏描着眉,随口回道,“這事我自己就可以,你忙你的,不能啥事都等你辦啊。”
陳家河站在她身後,看着她因為化了妝,更加漂亮精緻的臉蛋,又出聲問,“還有其他事嗎?”
“其他事?”林夏對着鏡子,開始畫口紅,“哦,我打算出去一趟,去機械廠家屬院那邊找個朋友。”
機械廠家屬院......
陳家河冷峻的面容,染上了一層霜。
他雖然性子冷,别人都叫他悶葫蘆,但是關鍵時刻,他是長嘴的。
他不會眼睜睜等着自己頭上冒綠煙。
哪怕失去她會很痛苦,但他絕對不會強迫将她綁在身邊,或者被動的被抛棄。
“我剛才碰到王秀芳了。”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的後背,突然說道。
林夏聽聞他的話,塗口紅的動作一頓,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怪不得,感覺他情緒不對勁。
林夏心裡咯噔一下,如果王秀芳隻是告訴他有人找她,他不至于是這種表情。
難道是王秀芳聽到了她跟劉志明的談話,并且告訴了陳家河?
以王秀芳這幾天那躁動的模樣,偷聽她跟人說話這事絕對幹的出來。
他們早上是在家屬院外面談的,她當時滿心憤怒,壓根沒注意周圍有沒有熟人。
林夏放下口紅,起身走到他面前,仰着頭看向他,坦白從寬,“劉志明來找我了。”
“然後呢?”陳家河垂在身側的手微抖,聲音沙啞的問。
“應該是沈家派他來的,想讓我回沈家去,我跟他說,沈家我是不可能回去的,讓他跟我去領證,我去他家住,然後他就吓跑了。”林夏說到最後,攤了攤手,神色滿是戲谑。
她看着陳家河解釋,“陳家河,那不是我的真心話啊,他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想哄騙我回去跟沈玉瑩做姐妹,所以我故意這麼吓唬他,我知道我那麼一說,他肯定跑,果然,特别管用。”
陳家河那顆仿佛被石頭壓了很久的心,突然就輕松了。
“是不是王大姐偷聽我跟劉志明說話來着?我才是你媳婦,你不能輕信外面的女人挑撥離間,我心裡隻有你一個人........”
陳家河看着她的紅唇一張一合,聽到最後,他已經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了。
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她,朝那誘人的紅唇吻了上去。
他抱的很緊,吻得非常激烈,且毫無章法和經驗。
林夏身軀一僵,呆愣被動的感受着他狂風驟雨般的侵略,但她很快就進入了狀态,擡手摟上了男人的勁腰,開始熱情回應。
男人感受到她的回應,直接将人抱起,托着她的小屁屁徑直進了卧室,
将她放到床上,他欺身而上開始更猛烈的親密接觸,他的大掌從她的毛衣衣擺探入,徑直往上.......
他的吻也更加的激烈,動情。
當他撕扯掉她的背心肩帶時,林夏才意識到他似乎要來真的。
雖然......但是現在是白天啊,她還要出門辦事。
陳家河也要出門辦公事的。
她用力一把推開了他。
她的嘴巴被他啃咬的吃痛發麻,看着眸子含欲,呼吸粗重的男人提醒,“現在是白天,我要出門的。”
陳家河的眼眸逐漸清明,看着頭發散開,衣着淩亂,口紅都被他吃掉的女孩,尴尬的道歉,“對不起。”
“你怎麼跟狗啃一樣?嘴巴痛死了。”她坐起身,整理她的衣服。
陳家河輕咳一聲,不好意思看她的嘴唇,摸了摸鼻子,開口,“沒經驗。”
“以後慢慢學。”
陳家河輕輕将人攬入懷中,聲音低啞的開口,“我去發請帖,我們在海城再辦一次婚禮,招待親戚朋友,正式公開好不好?”
“不行,現在沒時間。”她要張羅着給她母親和妹妹找攤位,還要給自己找店鋪開理發店,事情挺多的。
“你不用管,我來辦,你隻要到時候美美的當新娘就好。”
林夏看着他,非常嚴肅的開口,“陳家河,我現在的情況,說實話我沒信心進你家的門,你得家人也不會打心底接納我,你給我點時間好嗎?我需要讓自己變強大,讓所有人都覺得我配站在你身邊,等我媽來了,我們可以先領證,但是辦婚禮的事,往後拖一拖,我希望能在家人的祝福聲中完成儀式感。”
現在在海城辦婚禮,陳家河的家人恐怕都不會來出席,到時候真就自取其辱,給自己添堵。
“我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優秀。”陳家河語氣無奈的看着她,說道。
“但你會越來越優秀的,我得努力追逐你的腳步。”
她摟着他的脖子,輕輕捏了捏他英俊的臉,笑着問,“陳家河,你是不是覺得我會離開你呀?”
陳家河沉默不語,擔憂盡數挂在臉上。
她在他的臉頰親了一口,眉眼彎彎的望着他,“不會的,我們說過彼此之間要有信任,我也告訴過你,我再次回海城,今後的生活不會太平,會有很多牛鬼蛇神想拆散我們,你如果對我産生懷疑,就中了那些人的計。”
“我錯了。”陳家河緊緊地抱着她,腦袋埋在她的頸窩,“我怕失去。”
“這輩子,你不會失去我的。”
林夏看着他的眼睛,非常認真的吐露心聲,“陳家河,我不能隻當你的妻子,我首先得先是我自己。我不能讓你的家人覺得我在高攀,我在依附你。我想跟你一起進步,将來也不能待在你的羽翼下躲風雨。你要對你自己有信心,也要對我有信心。”
陳家河刮了刮她的鼻子,滿眼寵溺,“我知道了,以後想做什麼就去做,你要記得,你身後有我。”
“這才對嘛。”林夏開心的說道,“你給我的聘禮,我今天交了二百五的房租,現在還剩六百五,我要用這六百五創業去,等我幹出一番事業來,咱們風風光光的辦個盛大的婚禮,把你們全廠的同事都請來,我要當你們廠區最靓的新娘。”
“好。”
他看着她輕笑,“你拿這點錢何時能幹出一番事業來,我怕等不及。”
“我的工資存折不是給你了嗎?裡面有錢,你随便花,要是創業不夠,再管我要。”
“你這麼壕?”林夏戲谑的看着他上下打量,“你哪來那麼多錢?不許啃老啊。”
陳家河說道,“我工作多年,工資都攢了下來。”
林夏疑惑的看着他問,“養孩子不是應該開銷很大嗎?你怎麼還能攢到錢?”
她養過孩子,知道養孩子的花銷。
“壓根沒有開銷。”陳家河解釋,“虎子隻是叫我爸爸,跟我住。但不是我一個人在養,是我們一幫兄弟一起養,有人出錢,有人出力。”
“哦,是不是虎子口中的那個老夏叔叔出錢?”
虎子屢次在她面前提到那位老夏叔叔。
從虎子的描述中,那應該是個富豪。
林夏對虎子口中那位老夏叔叔充滿了好奇。
到底是何方大佬?前世怎麼沒聽說過呢?
要是大老闆,說不定她還能跟人取取經,合作生意啥的。
陳家河點頭,“對,他比較年長,退伍後抓住機遇,從倒騰海鮮做起,算是第一批富起來的,現在在深城那邊開歌舞廳,倒賣電子産品,養虎子的開銷基本都是他出。”
“哦,那應該是個能人。”能在這個時代抓住機遇做生意賺錢的,都是能人,至少膽子大,敢闖敢幹。
“嗯,他挺能的。”陳家河繼續說道,“還有唐俊峰和另外兩個戰友,都很照顧虎子。”
“那當年為什麼是你帶虎子啊?”林夏好奇的問。
“這個說來話長,以後慢慢給你講。”
“行,時間差不多了,我得準備出門。”林夏下了床,照了下鏡子,一臉幽怨的瞪了他一眼,“你把我的口紅啃掉了,我又得重新畫。”
“先别畫。”他語氣暧昧的說完,走了過來,捧着她的臉,對着她殷紅的唇,又親了一口。
林夏看着眼前這個高大威猛,一本正經的闆寸男,嘴角微抽,“你不是号稱高冷木頭嗎?怎麼這樣?”
陳家河:“外界傳聞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