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跟顔少卿聊了挺久的，因為同病相憐。也因為不想讓在乎的人受傷，所以才有遲疑。

　　“那幾個人吵吵鬧鬧，吵到顔家，我看着都不爽，但也隻能幫你驅趕幾次，沈如，當斷則斷。”

　　“顔少卿，你也一樣，你那兩個姐姐，我也就不多說了！”沈如對顔少卿報以同情的眼神。

　　“不說她們了，你跟蕭無燼，已經定親了？”顔少卿随口問道，“準備什麼時候辦喜事？”

　　“還未商議，大體上看蕭無燼什麼時候手頭有點錢吧！”沈如輕巧應道。

　　顔少卿複雜神色看着沈如，張了張口，卻沒有說什麼。

　　蕭無燼那是無底洞，沈如也不像傻的，這兩個人一起，不知是沈如去過苦日子還是蕭無燼打腫臉充胖子。

　　“外面的戰局有所變動，哦，對了，你最近可有遇到那人？”

　　“誰？”沈如一時沒能明白顔少卿的意思。

　　“就是那個全身遮掩，武功極高的人，你的舊識。”顔少卿回道，“涼州我的人已經找遍了沒有這麼一個人，他是不是已經離開涼州了？”

　　“你尋他做什麼？”沈如皺眉。

　　“烏娅知道你被其騷擾，想要為你除了這人！”顔少卿想也不想就直接說了，烏娅多傻，幫人做事怎麼能不留名呢？

　　沈如瞪大了眼睛，烏娅這麼勇？

　　“顔少卿，這事别去碰了，那人，我同蕭無燼都懷疑他的身份，總之，你們不要去查了！”

　　沈如提醒道。

　　“因為是叛軍？”顔少卿反問，他能找到一些線索，但是至于那人身份，的确是查不到。

　　沈如點了點頭，随即又問道：“你說戰局形勢又變了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大端朝無力回天了，也就是苟延殘喘了！”顔少卿直言，“所幸涼州山高水遠，還能穩住！”

　　沈如眉頭也皺起，裴聞璟要赢了？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個朝代的終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顔少卿感慨道，“沈如，你要替蕭無燼想好退路。”

　　“嗯？”沈如詫異，但随即也明白顔少卿的意思了。

　　朝代更替，這涼州刺史未必還是蕭無燼，她也琢磨不透裴聞璟這個人的。

　　“要真到那一天，大不了我養他呗！”沈如倒是很釋然态度，“顔少卿，我們這種市井小民，總不會是最受影響的，還是你們顔家，到時候……”

　　沈如突然一愣，看着顔少卿開口道：“你這個時候分家，是想把顔家化整為零嗎？”

　　顔少卿笑而不語，起身告辭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回去了，哎，我真是操心的命！”

　　什麼同病相憐，沈如覺得自己之前的感覺都是錯覺。

　　“顔少卿，你可以走了！”

　　“切，這麼幹脆，我可是幫你大忙的。”顔少卿不由調侃道，“蕭無燼會來開解你這些親戚之間的事情嗎？”

　　“走走走，你話太多了！”沈如嫌棄道。

　　“沈如，你那小酒館生意一直不錯，就沒有考慮搞大一些，錢不夠的話，我出錢啊……”

　　“不用，我才不敢奸商為伍！”沈如看着顔少卿，不留情面。

　　送走了顔少卿，沈如就回院子了，虧她還覺得顔少卿被兩個姐姐拖累，現在想想，自己着實可笑。

　　“烏娅，那個……你不用幫我殺人，真的。”

　　烏娅先是一愣，繼而說道：“顔少卿同你說了？”

　　“這顔家也不過如此，找個人都找不到。”

　　“烏娅，謝謝你為我着想，但是呢，那人身份特殊，而且，你也不是他的對手，還是不要與他為敵的好。”

　　沈如真切感謝道。

　　“你知道他是誰？”烏娅從沈如的話語裡，得出了結論。

　　“嗯，知道了，所以更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他也不會真的殺我，我也不想與他太多來往。”

　　“那行！”烏娅最後答應了，主要還是那人找不到。

　　翌日早上，穆爾欽駕着馬車，送沈萱跟沈念去學堂，同時也是送連姨娘去工坊。

　　雞賊的沈通還有沈複早就盯梢着，看到那馬車從沈家出來，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孩子去私塾他們瞧見了。

　　“二哥，那邊你看，那不是你婆娘跟兒子嗎？”沈複抹了一把汗，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婦人道。

　　沈通也看到了，就是錢氏跟兒子沈峰。

　　“三弟，我們分頭行動，你跟着大房家的馬車，我倒要把錢氏這賤婦給逮住問個清楚，我還是不是她男人！”

　　“行，二哥，到時候積善堂碰頭。”沈複說着，就立馬跟上穆爾欽的馬車。

　　“連姨娘，有個人一直跟着我們。”

　　穆爾欽起先還沒發現，但是随着前往棉墊工坊的路變窄，他就發現了一直尾随的沈複。

　　連姨娘撩開馬車車簾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心裡一驚。

　　“怎麼是他！穆爾欽，你假裝沒看到，送我去工坊。”連姨娘随即一動，開口吩咐道。

　　“連姨娘，這人可是大小姐說的親戚？”穆爾欽低聲問道。

　　“對，就是跟老爺早早分家，占着我們便宜還屢次加害大房，他兒子更是差一點害死了小少爺！”

　　連姨娘話語裡帶着明顯的厭惡。

　　“那……到了工坊之後，我也盯着？”穆爾欽不放心道。

　　很快，連姨娘就叫停了馬車。

　　“穆爾欽，前面的路我自己走吧，你找地方候着，要是他為難我，你再出面。”

　　連姨娘下了馬車，朝工坊方向走去。

　　穆爾欽則是駕着馬車往别的方向走了。

　　沈複看着四周環境，心裡納悶，這連氏來這個地方幹什麼？

　　連姨娘走着走着，突然腳下一歪，一下子摔倒在地，那跟着的沈複便立馬上前。

　　“連氏，你搞什麼鬼，跑這種地方來是要會情郎嗎？”

　　連姨娘擡頭，看到沈複，一副震驚神色。

　　“三叔……沈複……你怎麼會在這裡？”

　　“連氏，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沈複狐疑道：“大哥一家難道還能虧待你？”

　　“現在是什麼光景，我在這工坊做事，沈家人都是自己做事賺錢的，天上可不會掉下銀子來。”

　　連氏說着，站起身來，一瘸一瘸地往工坊走去。

　　沈複震驚，大房日子過得這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