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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章 俞溫我不要你死

南風也曾入我懷 唐溪 3297 2025-04-13 14:00

   鍋裡的水已經開了,俞溫将小九包好的湯圓一個個放入水中,白滾滾的團子在熱水裡翻滾,很快就變得晶瑩剔透。

   “然後呢?”小九追問。

   然後?俞溫挑起唇角:“我想把查出來的東西交給老闆,但在我做這件事之前,宋已經帶着黃金台的人上門。”

   他們是來要他命。

   而且是二話不說,上來就開槍的那種,如果不是他動作快躲開,他早就死在和宋剛碰上面的那一刻。

   饒是這麼一段死裡逃生的經曆,俞溫說起來都是淡淡的,神情沒有太多的波瀾,但小九聽着卻眉頭深擰。

   她的世界一向很簡單,平時沒有任務就勤勤懇懇地訓練,有任務的時候就竭盡全力地完成,日日月月都在重複做這兩件事,簡單又幹脆,根本沒有那些複雜的陰謀詭計,所以俞溫說的話在她看來非常匪夷所思,她理解不了:“明明他才是内奸,為什麼老闆沒有殺他,反而要殺你?”

   看着鍋裡的湯圓已經差不多熟了,俞溫便從消毒碗櫃裡拿出兩套餐具,一邊盛湯一邊道:“這個問題我當時我也想不明白,直到逃出生天後,暗中和台内的心腹聯系,才知道宋嫁禍我偷走賬本,以此控告我才是内奸。”唇邊彎出一道很淡的諷刺,“你也知道,道上的規矩,對内奸、叛徒,一向是殺無赦。”

   俞溫端着兩碗湯圓走出廚房,小九緊随其後:“這種事情也能嫁禍?他怎麼嫁禍?”

   宋嫁禍的手法很高明,直到現在俞溫都想不明白,以他的智商是怎麼想出那種辦法的。

   “我剛才說有四個懷疑對象,其實準确說起來,隻有兩個,就是我和宋。”

   “因為另外兩人,一個是從不露面的神秘男子,他不怎麼插手台内的事務,隻拿分紅不管事,所以嫌疑非常小;一個是老闆的忘年之交,他兒子的眼角膜移植給了老闆,兩人的交情很深,所以同樣嫌疑很小。”

   這樣一來,範圍就縮小在俞溫和宋之間。

   宋惡人先告狀,僞造了很多足以亂真的證據指向俞溫,最要命的是,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和他的身形别無二緻,甚至低頭時還和他有七八分相似的人,當着監控的面,将賬本的封面改造成普通筆記的樣子。

   那個假人改造完筆記後就離開,俞溫回來後,他沒有仔細檢查,随手将桌子上的東西都收進包裡,也包括那本賬本,親自帶出了黃金台——這樣一幕,在旁人看來,他就是故意偷走賬本,這麼處心積慮,不是為了出賣黃金台是為了什麼?

   有證據,還有監控錄像,再加上宋在旁邊不遺餘力地栽贓,俞溫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身上的嫌疑,陸

   城遇又怎麼可能不懷疑他?

   陸城遇當時下令把俞溫帶回來審問,宋自作主張把‘抓’改成‘殺’,殺人滅口,他本以為隻要俞溫死了所有事情就到能到此結束,但沒料到,俞溫竟然逃了。

   俞溫這一逃,就是畏罪潛逃,再加上他還帶走賬本,原本的懷疑就變成坐實,他就真成了世人眼裡的内奸。

   兇腔中有一股難言的火在燃燒着,小九捏緊了拳頭:“賬本現在還在你身上?”

   “嗯。”俞溫逃走時帶走了随身的包,賬本就在包裡。

   所以他才說,他不是故意拿走賬本——無論是帶出黃金台,還是帶在身上,他都不是故意。

   可他既然已經帶了,就不能再丢下。

   他和賬本已經成了一體。

   賬本在,即便他被抓也能保命。

   賬本交出去,他絕對不會有活路,因為黃金台不會留一個知道太多秘密,又無法保證絕對忠誠的人活在世上。

   小九抿唇,熱滾滾的湯圓就擺在眼前,剛才明明很想吃,現在看着卻一點食欲都沒有,她一想到俞溫被人栽贓陷害,背了莫須有的罪名,還因此背井離鄉逃亡在外三年,她就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她試圖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你可以暗中去找老闆,私下跟他解釋。”

   俞溫笑着搖頭:“解釋什麼?解釋我不是内奸?小傻子,誰才是真的内奸一開始的确很重要,但在我帶走賬本後,事情就不是原來那麼簡單。中國有句歇後語,‘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意思是,你本身沒有罪,但是你擁有了不該擁有的東西,就是罪。”

   那個時候陸城遇還沒有愛上南風,對他當然沒有任何恻隐之心,他作為黃金台的老闆,一個上位者,他必須保證自己的利益萬無一失,所以是甯可錯殺不會放過,畢竟隻有死人才不會再有任何風險。

   解釋……難不成要他找上門,去跟陸城遇說他不是内奸宋才是,他不是故意拿走賬本是陷害他,所以請放過他……這種話,聽起來都覺得幼稚可笑。

   而且宋早就把他查出的那些證據銷毀幹淨,他就算去指認也拿不出證據。

   而他呢?還有一段辯解不了的監控錄像,他根本拿不掉内奸這個鍋。

   所以這件事根本無解。

   小九一下靜默。

   俞溫看她臉色凝重一直沒吃東西,就用勺子舀起一顆湯圓,吹涼了遞到她唇,笑說:“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小九忽然有些賭氣:“既然他們說你是内奸,那你就把賬本給警察。”幹脆魚死網破。

   “那也不行。”

   俞溫看着她:“賬本在我手裡,他們會忌憚我,凡事不敢做太絕,如果我把賬本交給警方,

   警方又沒辦法一次性對他們斬草除根,隻要有一兩條漏網之魚逃出來,他們就必定會跟我不死不休,到時候我的家人、朋友,和我有關系的所有人,都會遭到他們的報複。”

   他都不太清楚黃金台具體有多少人,警方又怎麼會知道?在沒有把握一舉扳倒環境黃金台之前,他不能做那種事。

   這就像是一個彼此心照不宣的條約,隻要他不輕舉妄動,他們也不會輕舉妄動,

   俞溫笑意收斂:“我逃走後三天,他們就殺了從小照顧我和我妹妹的管家婆婆。”這就是他們向他發出的警告。

   小九隻是剛聽說這些事情都覺得受不了,她無法想象,身在局中,一直背負這些長達三年的俞溫,心裡是怎麼煎熬。他平時總是笑着,誰知道他有這麼多解不開的死結,她一下站起來:“難道這件事就完全沒有解決的辦法?”

   俞溫擡眸,眼底暈開深色:“除非我死。”

   小九咬唇:“我不要你死。”

   俞溫一下失笑:“我不會死,我還有你和我妹妹要照顧,怎麼舍得死?”他拉着她的手讓她坐下,在她耳邊蹭了蹭,輕聲說,“放心吧,他們想抓到我,沒那麼容易。”

   正說着,溫沐拉着行李箱從樓上走下來,兩人默契地停止話題。

   俞溫快步上前,幫她把行李箱提下樓梯,同時問:“我們煮了湯圓,要不要吃一點?”

   溫沐看了餐桌一眼,婉拒道:“謝謝,不用了,我趕飛機。”她約好了司機在門口接她,也沒多留,朝他們點了點頭後就走了。

   俞溫送她出門後,回到餐桌,小九已經把一小碗湯圓吃完,他剛想問她要不要再來一點?小九就地說了句:“他們想抓你的确不容易,你到哪裡都有人幫你。”中東也好,莫斯科也好,都是有本事有能力的朋友。

   俞溫聽着她這話,莫名覺得她的語氣有點不太對。

   小九不是會藏事的人,她心裡有想知道的事情,不管是什麼都不會忍着,直接問出來:“你之前說溫沐救過你,是什麼時候?”

   俞溫稀奇地看着她:“是我的錯覺嗎?你今天對我的事情,好像格外關心?”

   小九頓了頓,誠實反問:“關心你不好嗎?”

   “當然好,你以後就這樣保持。”俞溫悶笑,怎麼會不好?最不解風情的人居然也開始會有小情緒,怎麼會不好?

   俞溫把自己那碗湯圓移到她面前,自己重新回廚房盛了一碗,邊說:“大概是兩年前,我和追殺者在莫斯科境内交上手,不小心中了兩槍,被一個叫厲南衍的男人救了,溫沐是厲南衍的朋友。”

   疑問随之而至:“厲南衍是什麼人?他為什麼救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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