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新年，要去娘家

　　 “等等，把尿布帶過去。”王婆子塞尿布給他。

　　 “還有溫水的火籠，還有火盆。算了，我替你送過去吧，順便問問苗兒要不要來點宵夜。你也别睡了，起來守歲。”

　　 齊一鳴暗道不好，讪笑着擋在了親娘跟前，“娘，苗兒累壞了，就讓她睡吧，我晚點出來陪您守歲。”

　　 說完抱着娃兒飛奔而去，王婆子愣了愣，沖他背影喊，“你慢點兒，别把孩子摔着了。”

　　 而後一面嘀咕兒子不着調，一面想着兒媳可累壞了，得宰隻雞給她補補身子才行。

　　 于是，正月初二這日，何苗便吃上了美美的雞肉。

　　 王婆子将整隻雞熬湯，雞湯鮮美無比。

　　 她盛了幾勺雞湯在米飯碗裡，用勺子挖了挖，讓雞湯滲入米飯裡，放在嘴邊吹了吹，雞湯香味直鑽鼻子裡，她顧不得燙，就把飯塞入了口中。

　　 “哇哇，太好吃了吧？”美得半眯了眼。

　　 王婆子在一旁将雞肉撕下來，看了她一眼，瞧她美滋滋的模樣，不禁笑道，“不過是昨日才沒吃肉，瞧把你饞得跟什麼似的，真是個饞貓。”

　　 正月初一茹素，一家子一天隻吃素餃子和面條的。

　　 何苗嘴裡含着飯，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才不是，是娘炖的雞好吃，我無半點抵抗力。”

　　 王婆子瞟了老神自在坐在一旁的兒子，“那怎不見鳴兒如你這般？”

　　 “那是他還沒吃上，他不知好吃呀！”何苗砸吧砸吧小嘴，“好吃，太好吃了。”

　　 王婆子禁不住寵溺一笑，“你這丫頭。”

　　 “不礙事，饞就饞吧，如今也不缺你那一點口糧，你若喜歡吃，娘天天給你做又如何。”

　　 “哇，可别。”何苗連連擺手。

　　 王婆子不解，“不喜歡？還是怕吃膩了？”

　　 何苗捏了捏自己腰際的小肉肉，“娘你不覺得我現在很肥了嗎？”

　　 王婆子失笑，“亂講，肉肉的才富态。”

　　 肉肉的？富态？

　　 這些名詞兒都是用在中年婦女身上的啊，她才十七歲，不，十八歲好不好！花開的年紀，最好的年華，難道要她做一個死肥婆？

　　 不！

　　 何苗瞬間石化。

　　 老天爺，讓她死了算了！

　　 頓覺口裡的米飯也失去了味道，把剩下的大半碗雞湯泡米飯推給齊一鳴，“相公，我飽了，你幫我吃掉好不好？”

　　 齊一鳴經常吃她的剩飯剩菜，早已習以為常。

　　 然而，他哪裡不知她腦袋瓜子在想什麼？

　　 将飯碗推了回去，“乖，好好吃飯，不然孩子沒奶吃。”

　　 眼下沒吃有神性物質的任何食物，何苗的奶水隻堪堪夠喂兩隻小神獸，再也不用發愁漲奶。

　　 可是，隻要她想，立馬就能掏出香米來改善改善，哪裡需要吃這麼多食物？

　　 “相公......”她的小眼神充滿了哀怨。

　　 齊一鳴接過王婆子手中的雞肉，蘸上了蘸料，吃了一口。

　　 學着她的樣子，砸吧了下，“嗯，雞肉鮮美嫩滑，味道不錯。”

　　 何苗眼巴巴望着，口水都流出來了。

　　 齊一鳴眼眸閃出一絲笑意，故意問她，“苗苗你不喜歡吃是嗎？那我可都吃光了哦。”

　　 何苗舔了下下唇，回味嘴裡雞肉的味道，内心在垂死掙紮了一番，才無力地拒絕，“我、我飽了，吃不下......”

　　 可看到他又塞了一塊進嘴裡，她立即改了口，“哎哎哎，你給我留幾塊，我要原味的。”

　　 齊一鳴暗暗好笑，面上仍慢條斯理地将肉夾入口中。

　　 何苗急了，伸出筷子就将他碗裡的夾了，吃進了嘴裡。

　　 蘸料應該隻有糖、鹽、醋，少了醬油總覺得沒了靈魂，味道不怎麼好，不過雞肉夠鮮美，彌補了這一塊的不足。

　　 “哇哇，好好吃。”她吃得香，齊一鳴不動聲色地将整個雞腿的肉撕下來，夾到她碗裡，“這些肉更加鮮嫩，你嘗嘗。”

　　 何苗這回沒要蘸料，直接吃原味的。

　　 “好吃。”她滿嘴流油。這隻雞是從村子裡帶出來的，都是土生土養，香味特别濃郁。

　　 吃飽喝足，她癱坐在齊一鳴給她做的竹椅上，半天都不想動彈。

　　 然而，王婆子卻是要催她了。

　　 “丫頭，該啟程了，不然回來又晚了。”

　　 今日是大年初二，按這裡的風俗是要回娘家的。

　　 而且，今日是她生孩子後的第四十日，也要帶孩子回娘家一趟，由外婆送一對雞腿子給孩子，俗稱“扛雞腿”，寓意孩子健健康康，能吃能跑的意思。

　　 雖說梁氏肯定不會準備，可外人不管那麼多，見你沒回娘家，隻會指摘你不孝。

　　 她倒無所謂，反正村裡人不待見她。

　　 可弟弟還要娶媳婦，她得注意形象，不然連帶着影響到他。

　　 總而言之，今日她再不樂意也要去娘家。

　　 她生無可戀的點點頭，“馬上走了。”

　　 王婆子便去挑了一擔藤蘿出來。

　　 這是新姑爺第一次上門拜訪，叫做“新人擔”，得準備得豐厚一些。

　　 藤蘿裡邊放有豬肉兩刀、兩隻燒好的雞、一些幹果、茶葉、煙絲、五谷、布匹等等全部都是雙份，裝了滿滿兩籮。

　　 何苗一看，頓時心肝肉疼，“娘，這些東西絕對有去無回的，您作甚要如此大方呀？”這都是用她相公的銀子買的呀，她相公整日在外頭奔波，很辛苦的！

　　 王婆子敲了下她額頭，“鬼丫頭，别個回娘家總嫌婆家不夠大方、給的東西太少，失了自己的臉面。你倒好，我給多點你在這兒哇哇叫。”

　　 “日後你弟弟還要娶媳婦的，你也不希望人家對他媳婦說，他的姐姐是個吝啬鬼吧？”

　　 何苗摸摸鼻頭，“好嘛，就當為了弟弟，出一回皿吧。”

　　 “呸呸呸，大過年的，什麼出皿不出皿，不吉利，快吐口水說過。”

　　 何苗吐吐舌頭，“娘，來不及了，我走啦。”忙去抱孩子了。

　　 “菩薩仙人有怪莫怪，小孩兒不懂事。”王婆子念叨了一句，才道，“去吧，早去早回。”

　　 走“新人擔”，什麼都講究“好事成雙”，給的禮品是雙份，去的日子也是雙數，在娘家停留，要麼就是兩日，要麼就當日去當日回。

　　 何苗不想對着梁氏那對母女兩日，自然是選擇後者，是以并未帶換洗衣物，除了一擔藤蘿，便沒再帶什麼。

　　 齊一鳴駕車，何苗與孩子坐在馬車裡，孩子在睡覺，她倍感無聊，便也歪在軟塌上睡過去了。

　　 行至中途，忽然竄出幾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