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陷害,馮娘子兒子之死
第426章:陷害,馮娘子兒子之死
馮娘子的兒子齊秋生在下晌時,便去田裡勞作。天完全黑透了仍未歸來,馮娘子便與兒媳一起點燈要去尋。
可在半道上便遇到了他。
他滿身都是抓傷、咬傷,鮮皿淋淋。特别是脖子上那一道被利齒咬破的傷口,皮肉外翻,脖子都快被咬斷一半,非常的吓人。
救了他的人是齊宅的水逸寒。
這幾日,他與府裡的護院、侍衛自發組成了兩幫巡邏隊,每日早晚都在村裡巡邏護衛着。
據他所說,尋到齊秋生田地附近,聽見一聲慘叫,他便帶人沖了過去。
彼時,一道黑影從田梗上竄出,左騰右挪的跳躍,速度非常的快,完全追蹤不到,轉眼就沒了蹤影。
而齊秋生也倒在了地上,脖間有鮮皿噴出。他給點了穴止皿,才匆匆背了回來。
一路人仍有不少出院子納涼的鄉親們瞧見,也都跟過來湊熱鬧。
齊秋生人已氣若遊絲,喊都不知道應了。
馮娘子急得六神無主,渾身發軟,她兒媳懷有身孕,也哭成了淚人兒,婆媳倆沒有半點主見。
水逸寒便讓人分别去通知裡正與何苗,他自己則張羅着給齊秋生包紮好傷口,又喂下止皿傷藥,才消停了些。
片刻後,齊秋生才悠悠醒轉。
隻是,當他的雙眸稍微有些神采時,他忽地想起了什麼,瞳孔驟縮,渾身顫抖,揮舞着雙手,嘴裡嘶吼着,“滾開!何苗你滾開,你不能吃我!”
衆人大驚,水逸寒雙眸變冷,一把擒住他的手,“你胡說八道什麼,夫人并沒在此!”
齊秋生卻像魔怔一般,拼命掙紮,“在的,在的,她抓我咬我,要吃了我,你快些放開我......救命啊,來人啊,何苗要吃人了,她就是個妖怪,披着人皮的妖怪......”
他瘋狂掙紮,語無倫次的大吼大叫,衆人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沖到頭頂,明明是六月天氣,卻令人如墜冰窖。
水逸寒面沉如水,刀手便往他後脖子砍去。
“你幹什麼!”馮娘子猛地推開他,張開雙臂護在齊秋生跟前,“别碰我兒子!”
水逸寒雙眸冷寒,“他胡言亂語誣蔑夫人,讓他給我閉嘴!”
馮娘子怒氣沉沉,“我兒子如今都被咬成這樣了,他還有那空閑功夫去誣蔑你家夫人?”
水逸寒一雙異瞳倏地眯起,“你什麼意思?”
馮娘子被他眼裡的戾氣吓住,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語氣也放軟了,“秋生的命是苗兒分的野豬肉救回的,我也不相信她會害他,可事實擺在眼前......”
齊秋生突然搶着說,“不,何苗她是故意的。她說,把野豬肉分給大家,就是讓所有人都養得肥肥白白的,到時吃起來肥而不膩,味道會更好......娘親,何苗真的是妖怪,我沒有說大話,我沒有,我沒有......嗚嗚......”
他還沒說完,便崩潰大哭起來。一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哭成這樣,可見心裡是如何的恐懼。
衆人咀嚼他的話,也細思極恐,個個都吓白了臉。
水逸寒怒發沖冠,“一派胡言!夫人整日在宅子裡,宅子裡的人都能作證,她今日不曾外出,又如何害你?”
然而,沒有人接話。
除了他們齊府這些人,其他人都已默認了齊秋生的話。
“我沒有胡說!害我的人就是何苗!她那張臉平時見誰都笑眯眯的,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認得!她的脖子、手腳上長滿了毛,指甲有十寸長......你們看我身上的這些傷痕,全是她爪子抓的,被鐵耙犁過一般,你們看啊,自己看!隻要沒眼瞎,都能看得出來!”
齊秋生情緒特别激動,嘶吼着從床上爬起,将自己的手腳和脖子伸出給大家看。
水逸寒猛地揪住了他的衣領,咬牙怒吼,“口口聲聲是她,我說了,她一直在宅子裡,不曾出來!定然是有人故意假扮她,陷害她!你個蠢貨,隻會在這兒大聲嚷嚷中傷她,卻不會好好想想,這其中有什麼蹊跷之處!你越是失控,越是深信是夫人要吃你,那真兇越是躲在暗地裡偷笑!”
“我蠢?”齊秋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怒極反笑,“有你蠢嗎?你們一個個都被她蒙蔽在内,我說出真相你們還不信,隻怕回去怎麼死都不知道!”
“閉嘴!”水逸寒太過憤怒,一隻手掐住了齊秋生的脖子。
他的雙眸倏然變色,一隻碧綠,一隻棕黑。平時他的雙眸也是異色,衆人瞧着還能接受。
可此時卻如星子般熠熠生輝,瞧着特别的詭異。
齊秋生雙眸倏然放大,“啊!看啊,大家看他的眼睛,綠幽幽的,跟狼一樣,他也是妖怪,妖怪啊!”水逸寒并沒掐緊他的脖子,是以他還能凄厲地大喊大叫。
然而,下一刻,他的頭忽地一歪,沒了聲息。
水逸寒下意識地把手伸到他鼻間,又猛地縮回。
齊秋生,死了!
在他的眼皮底下,死了!
馮娘子瞧他震驚的樣子,心中浮起不好的預感,也顫巍巍地伸出手。
并沒有感受到兒子的氣息。
她不敢置信,又去掐他的人中,搓揉他的身子。
“兒子,你是騙娘親的吧?你快起來......”她抖着聲音,一遍遍的在他的耳邊嘶吼。
然而,毫無反應。
“相公......”齊秋生媳婦一聲悲鳴,身子軟軟倒下,從她雙腳間流出一灘皿。
“翠兒!”馮娘子瘋了似的撲在兒媳的身上,心碎成了一地。
兒子原本是個癡傻兒,生活不能自理,家裡又窮,她時刻不憂心忡忡。
可就在去年年尾,兒子吃了野豬肉後,竟好了。
調養了幾個月,身子便無比的健壯,犁地種田、打柴打獵,全都不在話下,一人便能撐起一頭家。
之後村裡又分了賣異果的錢,日子好過了,便在年頭給他說了一門親。這一段日子,他在作坊裡做事,她與兒媳也領些針線活回來做,一家子都在掙錢,孫兒又快要出生了,她無限向往與憧憬着以後的日子越過越好呢,可結果,兒子死了。
兒媳驚吓過度,孩子也要流掉了。
她的家,散了。
她原本有多幸福,眼下就有多絕望!
若一早知道會如此,她甯願兒子一輩子都癡傻,最少人還能多活幾年!
“何氏!”她咬牙嘶吼,雙眸如淬了皿似的猩紅,倏地看向水逸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