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蘭隻得兇巴巴地吓唬他,“你再吵我就把你扔老虎窩裡不管了啊!”
子瑞立馬不哭了,一個骨碌爬起,飛快地沖他爹娘的草棚跑去,還放開了嗓子嚎,“爹,娘,你們快來啊,那壞女人要抓我去老虎窩,我快要死了啊!”那雙小短腿跑得飛快。
照理說,子瑞哭聲震天,那馮氏夫妻的草棚離得也不遠,即便是熟睡也能吵醒才對。可他倆就是沒動靜,不知是故意不理會,還是真的睡死了,這讓李建蘭更加無語。
不再去想那對夫妻,奇怪地問莫氏,“二嫂,你咋現在才到家?”
莫氏見大家都看着自己,本能的就紅了臉,低下頭磕磕巴巴道,“下、山時春花說肚子有點兒不舒服,我、我就先扶她回家。在、在她家等了好一陣,她婆母把接生婆喊來,我才回來的。”
“啊?”李建蘭驚叫出聲,“這麼說,她是要生了?”
“還、還沒有,隻是動了胎氣,修養幾日變好的。”莫氏到底是個保守的寡婦,提到“生孩子”之類的字眼,臉上更紅得厲害,便轉了話題,“我剛在夥房那邊遇到四弟,他很少做飯,這會兒正手忙腳亂着,我去幫忙吧。”說着把背簍解了下來,交給李建蘭,“三弟妹,你是今晚上收草藥還是明兒收?”
李建蘭正想着李春花的事,接過背簍有些心不在焉地道,“等過幾日吧。”
“過幾日草藥都要瓯壞了。”莫氏猶豫了會,還是說出了建議,“你不如今晚先收好,趁着好天氣好好晾曬幾日。”
對啊,草藥是濕的,這裡的空氣也潮濕,如果得不到及時晾曬,真的會壞的。
她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呢?
李建蘭一拍額頭,“那我趕緊去通知她們把草藥帶過來。”她在鎮上是找了兩千多枚的銅闆,也不知道夠不夠……
文智軒一把抓住她自虐的手,拿眼睛瞪她,“說話歸說話,拍額頭作甚?你去咱帳篷那兒騰個地方收草藥,我去通知大家。”
李建蘭确實也有點累了,便不再逞強,乖乖回到自家
的臨時住處,在空地上鋪上一匹被黃三娘弄髒的粗麻布,坐在地上等人來。
不一會兒,李平李安率先來了。
這兄弟倆第一次在這麼熱鬧的鄉下住,什麼都覺得新鮮,整日見不到人影。今日爬了一天的山,兩人還是生龍活虎的。
李平見李建蘭一臉憔悴,“師姑,你累了一天了,快去歇着吧,草藥我們來收就好。”
李建蘭蜷縮在地上,眼皮子都撐不開了,見兩人還是很精神的樣子,便說,“你們倆真的能行麼?”
“真的行!我們藥局也很多采藥人送草藥過來的,經常都是我們哥兒倆收的呢!收購價格也是一清二楚的!”李安将小兇膛拍得“砰砰”響。
“那……像那些貴重一些的藥材,例如天麻、黃精等貴重一點的藥材,你倆也都清楚價格麼?”
“您放心,除了靈芝和人參我們吃不準之外,别的都懂!”
李建蘭放心了。
本來她也沒打算掙取中間差價,都是義務幫鄉親們。她今日也實在困乏得厲害,眼下見哥兒倆肯幫忙,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兩兄弟搬來一塊大石頭,在那上面鋪上一塊木闆,便充當了臨時的桌子;再讓李建蘭準備好了秤杆、筆墨紙硯,他倆便吆喝起來,“來了喂,有草藥的到咱這兒來稱了喂,價格公道,保證童叟無欺!”
李建蘭暗自搖頭好笑,把莫氏的背簍放下,“來,先把我二嫂的稱了吧。”一翻背簍,發現了四隻野雞。
對了,她今日獵了六隻雞,眼下隻有四隻……應該是給了李春花兩隻。
把野雞放在一旁,讓李平兩兄弟将藥材分門别類歸納好。然後将一大把銅闆拿了出來,“收了誰的采藥,就先付了錢,再收下一個的,如此才不會亂。喏,錢在這裡,如若不夠就先欠着,趕明兒我去找了散錢再給。”
李平李安忙不疊點頭,李建蘭便他倆處事老道,也就放心了,抱起幾隻雞往夥房的方向而去。
“師姑,你到哪兒去啊?”李安多嘴問了句。
李建蘭本來想把雞拿去夥房殺
了的,李安這一問倒提醒了她,如果去了夥房,她勢必要幫忙做晚飯了,可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啊!
她眼珠子轉了轉,便沖李安招手。
李安以為有什麼好事,屁颠屁颠地跑了過來。
“你幫我把這些雞提到夥房,我頭有點暈,進帳篷裡躺一躺。”李建蘭裝模作樣地撫了撫額頭。
“啊,師姑,你是不是病了啊!要不,我給你把把脈?”李安的手快要伸到李建蘭的額上了,被她一巴掌拍掉,“讓你去你就去,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啊!”
“哦。”李安委委屈屈地提着幾隻雞走了,内心在腹诽:師姑好兇哦,也不知師姑父是怎麼受得了的!
某人正提着一大塊野豬肉往夥房而去,忽然打了個噴嚏,心想,是誰在念叨我?是不是媳婦兒……
一想到那軟綿綿的媳婦兒,他一雙大闆腳走得飛快,在夥房遇到提着野雞過來的李安,便随口說了句,“不是讓你去幫你師姑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師姑、師姑說頭暈,在帳篷裡歇着了,讓、讓我把雞提到夥房來。”李安莫名的害怕文智軒,把話磕磕巴巴地說完,轉身飛一般地跑了,文智軒想多問兩句都來不及。
他趕緊把豬肉放下,交代文智山切一點炒了、剩下的拿鹽腌起來,便大步往帳篷走去。帳篷外來了許多賣草藥的婦人,李平李安忙得不可開交。
文智軒進了帳篷一看,并不見媳婦兒的人影。
如若不是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知道媳婦兒是個鬼心眼多的人,他還真怕她遭遇了什麼不測。靜下心來想一想,他起身往角落裡走去。
在鎮上他見媳婦兒買了許多皂角液,就放在帳篷的邊角處。今日又見她的背簍裡藏着一大把香茅草,他此時有個猜測,媳婦兒,去洗澡了。
他一看,果然,裝皂角液的瓶子不見了,她的背簍裡也隻剩草藥。
可是,這幾日并未來得及建洗澡房,她會到哪兒洗澡呢?
而此時的李建蘭,用頭巾包着頭和臉,一路躲閃着往後山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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