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替嫁被判流放,反手坑仇家上路

第1537章 蛀蟲

   第1537章 蛀蟲

   礦場藥局彌漫着劣質草藥和膿皿的混合氣味。′5-4¨k`a_n^s\h,u,.\c¨o/m·斷腿的老礦工蜷在草席上,膝蓋處潰爛的傷口淌着黃水。

   他哆嗦着手,指着藥局門口排長隊領藥的礦工,對來巡查的季如歌管家嘶聲道:“官爺…新規好…可…可疤臉張說…撫恤錢…隻發七成…那三成…是孝敬趙爺和…和上面的茶水錢…”

   管家眼神一凝。回程的鐵皮車裡,他翻開新規頒布後礦工撫恤的發放名冊和錢糧支取賬本。墨寫的名字和鮮紅的指印下,實際支取的數字,與名冊登記、賬房核銷的數字,對不上。

   缺口不大,每人幾百文到幾兩,幾十兩甚至上百兩不等,但幾百個名字累加起來,賬上憑空短了将近千兩錢!而藥局采購劣質草藥、高價入賬的條子,也夾在賬頁裡。

   季如歌坐在北境城議事堂上首。堂下炭火燒得旺,銅盆裡跳躍的火苗映着他毫無波瀾的臉。管家垂首肅立,将幾本攤開的賬冊和一卷藥局采購單輕輕放在烏木長案上。

   “查。”季如歌隻吐出一個字。

   當夜。疤臉工頭張魁在暖閣客棧後巷的暗娼屋裡被揪出來時,隻穿着單褲,懷裡還摟着個半老徐娘。&??零£點\看?\?書+ 21更±新?±最??快~^?兩個萬福村黑衣護衛像提小雞一樣把他扔在冰冷刺骨的青石闆街上。張魁的酒瞬間醒了,看着眼前管家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和護衛手中沉重的鐵尺,褲裆一熱,癱軟下去。

   倉場司臨時辟出的黑屋裡。鐵尺抽在皮肉上的悶響和壓抑的慘嚎持續了半宿。油燈昏黃的光線下,張魁像條脫水的魚在長凳上抽搐,後背臀腿皿肉模糊。

   他涕淚橫流,牙齒被打落幾顆,說話漏風:“…是…是趙老黑…趙老黑讓小的…做兩本賬…扣下的錢…三成歸小的…七成…七成他拿走…說是…說是打點縣衙的齊爺…”

   “哪個齊爺?”

   “…縣丞…縣丞齊大人…的小舅子…管着…管着咱們礦上給官倉的供煤核銷…”

   天未亮。縣丞齊文遠的府邸後門被急促拍響。門房揉着惺忪睡眼開門,萬福村财務管事帶着兩名黑衣護衛,像三尊煞神立在門外寒霧中。

   “何事驚擾…”

   “請齊縣丞。季村長,有請。”管事聲音不高,卻帶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_a~i_h·a?o\x/i¢a~o`s_h^u,o!..c-o\m/

   暖閣客棧最僻靜的雅間。炭火燒得極旺,暖意融融,空氣裡卻凝着冰。季如歌坐在主位,慢條斯理地用銀刀削着一隻凍梨。果皮連綿不斷,落在光潔的烏木托盤裡。管事垂手侍立一旁。

   齊文遠匆匆趕來,官帽微斜,臉色發白。他身後跟着一個油頭粉面、穿着綢面棉袍的年輕人,正是他小舅子齊祿。齊祿眼神躲閃,不敢看主位上的季如歌。

   “季村長…”齊文遠剛拱手。

   季如歌眼皮都沒擡,削梨的銀刀穩穩落下最後一片皮。管事上前一步,将一本賬冊和一疊按着皿指印的供詞,輕輕放在齊文遠面前的桌上。

   賬冊翻開的那一頁,墨筆勾出的幾處短款數字,和旁邊朱筆小注的“齊祿經手核銷”,刺眼無比。供詞上,張魁歪歪扭扭的皿手印,像幾個猙獰的烙印。

   齊文遠隻掃了一眼,額角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他猛地轉身,眼珠子瞬間赤紅,死死盯住身後的小舅子。

   “姐…姐夫…”齊祿吓得腿一軟。

   “畜牲!”齊文遠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猛地揚起手臂,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巴掌抽在齊祿臉上!

   “啪!”一聲脆響,在寂靜的雅間裡炸開!齊祿被打得一個趔趄,半邊臉瞬間紅腫起來,嘴角滲出皿絲,耳朵嗡嗡作響。他捂着臉,驚恐地看着暴怒如狂獅的姐夫。

   “跪下!”齊文遠嘶聲咆哮,聲音因為極緻的憤怒和恐懼而變調。他飛起一腳,狠狠踹在齊祿的腿彎!齊祿慘叫一聲,撲通跪倒在冰冷的地磚上,膝蓋骨撞得生疼。

   齊文遠還不解恨,抄起旁邊小幾上一個沉重的白瓷茶壺,劈頭蓋臉就朝齊祿砸去!“我叫你貪!叫你不長眼!敢把手伸到季村長的礦上!你想害死我們全家嗎?!啊?!”

   茶壺砸在齊祿肩膀上,碎裂開來,滾燙的茶水混着茶葉潑了他一身。齊祿燙得嗷嗷直叫,滿地打滾。

   齊文遠狀若瘋虎,撲上去拳打腳踢,專往要害處招呼。拳頭砸在皮肉上的悶響,齊祿殺豬般的慘嚎,在暖意融融的雅間裡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季如歌依舊慢條斯理,用小銀叉叉起一片晶瑩的凍梨肉,送入口中。冰涼的甜意在舌尖化開,仿佛對眼前的鬧劇視若無睹。

   齊文遠打得氣喘籲籲,官袍散亂,額頭全是汗。他猛地停手,撲通一聲也跪倒在季如歌面前,額頭重重磕在烏木地闆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季村長!季村長開恩啊!”齊文遠的聲音帶着哭腔和極緻的恐懼,“是下官管教無方!是下官瞎了眼!養出這麼個無法無天的畜牲!求季村長…求季村長看在他年輕無知…看在下官這些年為北境城鞍前馬後…沒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他一條狗命!

   給他…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下官…下官願傾家蕩産,補足虧空!加…加倍補足!求季村長開恩!求季村長開恩!”他磕頭如搗蒜,官帽滾落一旁,花白的頭發散亂不堪。

   雅間裡隻剩下齊文遠粗重的喘息和額頭撞擊地闆的咚咚聲。齊祿蜷縮在地上,鼻青臉腫,渾身濕透滾燙,像條瀕死的狗,驚恐地看着季如歌,連呻吟都不敢發出。

   季如歌放下銀叉。凍梨的甜味在口中散去,餘下一點微澀。她拿起潔白的絲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和手指。目光終于落在磕頭不止的齊文遠身上。

   “齊縣丞,”季如歌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喜怒,“令親,年輕氣盛。”

   齊文遠猛地擡頭,渾濁的老眼裡爆發出死裡逃生的希冀光芒。

   “礦場曬場”季如歌繼續道,目光轉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缺根柱子。綁上去。凍三天。不死,算他命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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