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9 章
第299章最慷慨的太陽
其實初挽上輩子就投資了陸建晖的研究, 但是當時她忙于自己的古玩買賣,對于陸建晖研究的了解并不多,她隻是一個投資人的角色。
如今重活一世, 她算是擁有了先知的能力, 多少知道以後幾年發生的種種, 視野自然更為開闊,既然擁有了更為開闊的視野,她也就想做更多事。
特別是這一輩子, 她早早和哈邁對上了。
既然大家遇上了,那就一起賭一把大的, 南海泰興號的沉船, 那是上百萬的清朝瓷器,這輩子, 她絕對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絕對不允許那艘船再次落入哈邁手中。
其實往大了看,這并不單純隻是一艘沉船, 這是技術的競争, 也是經濟實力的競争。
如今國家總體經濟和技術沒發展到那個地步,她管不着,也沒能力管, 但是這一個,她必須争過來, 改變那百萬瓷器的命運。
她和陸建晖深入談起來, 先詳細了解陸建晖的幾個計劃, 之後研究着, 這些都可以有序開展, 慢慢來, 當務之急當然是水下機器人,特別是水下考古挖掘的輔助機器人。
對于水下機器人技術,陸建晖其實有些苦惱,現在各國水下機器人是遠遠高于中國水平的,中國目前在控制領域已經有所發展,他也比較擅長這一塊,但是水下密封技術卻不是他的擅長領域,他一時也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初挽聽着,道:“這方面其實也可以考慮和世界其它發展先進的國家合作,直接站在巨人的基礎上,吸收他們的先進經驗,到時候事半功倍。”
陸建晖卻搖頭:“不可能的,這可不是說得那麽容易,人家國家有先進的技術,都藏着掖着,我們就算去參觀,也都是一些皮上面上的技術,我們根本沒法接觸到核心技術,隻能自己從頭做起。”
初挽自然明白,這就和航母上的關鍵技術一樣,哪怕一個小小發射臺或者攔截索的技術,別人都不可能透露出來,都得自己從無到有一點點研究。
在水下機器人領域,像這種買一艘舊航母來得到裏面關鍵技術撿漏的事,隻怕是沒有的。
不過隻要等,總歸有機會,以後世界格局的變化,更是會為這個領域帶來一些新機會。
等過兩年,蘇聯就要解體了,這也是他們的機會。
蘇聯解體後,經濟下滑,老百姓生活物資匮乏,一些原本投資巨大的軍事和工業項目便會陸續出讓變賣。
那也是一個撿漏的好機會,當時不少人都去前蘇聯淘寶,而就高新技術方面,前蘇聯還是有些長項,比如水下機器人領域他們也是下了功夫研究的。
前蘇聯最先進的技術就是深水下的密封技術,這對于水下機器人發展至關重要,但是解體後的蘇聯經濟下滑倒退,根本沒有錢做研究。
而中國方面自動化控制技術發展得不錯,經濟方面也比此時的俄羅斯要好,雙方正好取長補短一起做研究,提高總體機器人水平,從而加快中國水下智能機器人的發展技術。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現在蘇聯還沒解體,後面的事還沒發生,隻能耐心等這個最好的機會。
當下兩個人深聊一番,也商量了以後公司的運營問題,因為現在到底涉及到一些經營法律問題,他們這種私立科研機構應該怎麽管理,以及後續試驗場地人手問題,這都是需要鋪展開,需要大投入的。
初挽就算願意投入那麽多資金,但是管理和人手方面卻是欠缺,她也不可能投入太多精力,而陸建晖顯然也隻能幹做科研,別的他幹不了。
初挽是考慮着,在最初期的時候,他們不可能真的就自立門戶。
陸建晖:“那怎麽辦?”
初挽:“之前你們做水下機器人研究,當時就考慮和水下考古研究所合作吧?他們那邊培訓了不少水下考古人員,需要進行水下實踐活動,如果你們能合作的話,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陸建晖:“那,現在找他們?”
初挽:“嗯,走吧,事不宜遲,我帶你過去找嚴所長。”
陸建晖自然沒得說,當即跟着初挽過去了水下考古研究所。
他們過去的時候,嚴瑾所長剛才科學院開會回來,很是有些愁眉苦臉的樣子,不過看到初挽,還是忙打招呼,問:“小初怎麽過來了?”
一時看到旁邊的陸建晖:“這不是陸研究員嗎?你怎麽跟着一起來了?”
初挽:“嚴所長,我帶着建晖過來,是商量個事。”
嚴瑾聽了,笑着道:“那快進來我辦公室,我們好好聊。”
當下陸建晖和初挽過去辦公室,初挽便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嚴瑾所長聽了,自然大喜:“如果小初你願意幹,那當然是好!這件事,你需要我做什麽,你說就是了!我全力支持,我們可以提供實驗場地,大家一起幹,我們的隊員随時能派上用場!”
顯然對于嚴瑾來說,隻要能促進水下考古研究的發展,幹什麽都成,別的全都靠邊站。
初挽便和嚴瑾詳細談了公司挂靠問題,其實這幾年中關村一代開了不少公司,那些公司大部分都是下挂在中科院名下的,既然別的單位可以這麽搞,他們水下考古研究所自然也可以,完全可以實行股份制來規避一些風險和麻煩。
未來怎麽走路,未來再說,就目前來說,先建一個公司,挂在水下考古研究所名下,于是雙方詳細談了大概的輪廓。
同時水下考古研究所提供研究場地和便利條件,也包括一些法律流程和政策審批方面的協助,初挽出錢,陸建晖做研究,這樣公司本身可以借用水下考古研究所的協助,不必大費周章另起班底,等作出一些成果後,再額外租用辦公室搬出去。
這對于雙方來說,也算是取長補短了,水下考古研究所現在不缺人,也不缺場所,缺的就是錢,而初挽有錢,也有一位頂尖研究人員,缺的是人,以及政策方面的一些便利,現在一拍即合,正好合作。
他們甚至約定了将來股份的設置,初挽擁有絕大部分股份,水下考古研究所會占一小部分股份,這樣企業的性質便不再是私營企業,而是研究所下挂企業了。
雙方也談了接下來的流程,公司申請過程等,這些都談妥了,陸建晖和嚴所長說起接下來的計劃,詳細說起水下機器人的研發問題。
提到這話題,陸建晖的話就多起來,滔滔不絕,初挽本來想着提醒下陸建晖,有些可以回頭細談,現在不适合,誰知道嚴所長聽了,眼睛放光,她也說起自己的一些設想,陸建晖便覺得,自己很受啓發,于是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個搞水下考古的,一個搞水下機器人的,竟然是投機得很,把初挽給扔一邊了。
初挽看着這情景,想笑,又覺得挺欣慰的,嚴所長是搞考古研究出身,不過做事靈活不死闆,陸建晖是做科技研究出身,性子就比較軸,現在看,這兩位倒是很能聊得來,把陸建晖暫時挂在水下考古研究所名下,她倒是可以放心。
大家聊到晚上時候,幹脆一起吃的飯,邊吃邊聊的,等吃完飯,大家分別時候,嚴所長嘆道:“其實我們水下研究所之所以能做起來,我們用的設備,全都是靠着小初給我們資助,離了你,我們什麽都不是。現在小初既然也有意向辦這個公司,我們不惜一切代價,肯定全力支持,隻是以後得有勞陸工程師了。”
畢竟陸建晖是科研人員,就這麽要退下來開公司,這裏面自然犧牲不小。
初挽笑道:“我也和他說了,讓他考慮考慮,三思而行,誰知道他比我還急。”
一時問起來:“你和你父母提了嗎?家裏還不知道呢。”
陸建晖:“沒呢,我回頭說吧,我父母估計會反對,不過也沒什麽大事。實在不行,我讓爺爺和他們說?”
初挽:“這倒是也行,回頭我先和你爺爺聊一下。”
旁邊嚴瑾聽着,疑惑地看初挽。
初挽這才想起,她好像沒特意和嚴瑾院長提過她和陸建晖的關系。
她便笑道:“嚴院長,這是我侄子。”
侄子?
嚴所長驚訝地看了眼陸建晖,再看看初挽。
陸建晖比初挽大幾歲,常年悶實驗室,多少有些不修邊幅,就有點顯大,至于初挽,則是長發披肩,文雅別緻,怎麽看怎麽年輕洋氣。
她侄子?
陸建晖解釋道:“她是我七嬸。”
嚴所長愣了下,之後恍然:“我知道了,我想起來了,你們家陸同志好像是家裏老七,最小的是吧?原來建晖是你愛人的侄子?”
初挽笑道:“是,我丈夫排行第七,上面四個哥哥兩個姐姐,他侄子好幾個呢,這還不是最大的,最大的那個都三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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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時候,初挽和陸守俨說起這件事:“反正進展還挺順利,後面估計有些事得詳細談,不過讓他們先談吧,我從旁大緻把關就行了。”
陸守俨詳細問了具體情況,初挽都給他說了:“我也和嚴所長聊了南海沉船的問題,現在已經大緻鎖定了區域,不過具體搜索還需要細查,而且現在他們根本不具備深海打撈的能力,隻能先在黃河流域試探性挖掘。”
陸守俨:“如果建晖的水下機器人能有進展,對他們應該大有助益。”
初挽點頭:“是,我也還這麽想的。”
陸守俨:“回頭我和老爺子提一聲。”
提起這個話題,初挽有些擔心:“這回頭老宅那邊知道了,還不一定怎麽想呢。”
畢竟陸建晖本來是正經中科院的科學家,腦門上都閃爍着為國家奉獻終身成名成家的光輝,昨天家裏辦壽宴,提起陸建晖誰不誇他是科學家有本事。
現在他卻要離開科學院,自己在公司裏做研究了,這對于老一輩人來說,估計是挺難接受的。
陸守俨道:“也沒什麽,上次我和五哥聊起來,他還提起現在年輕人下海的現狀,建晖年紀也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正常,他也不會幹涉。至于老爺子那裏,更不用擔心,底下幾個孫子他現在都不怎麽管,随他們去吧。”
初挽:“那五嫂呢?”
陸守俨五嫂在發改委上班,要緊好單位,平時忙得要命,初挽和她不熟,不過看得出人還不錯。
陸守俨:“她平時哪顧得上這個,兒子都這麽大了,她連結婚的事都不操心,更別說下海的事。”
初挽便笑:“那也行。”
陸守俨上面哥哥姐姐其實人都還可以,除了喬秀珺那個三嫂實在不上臺面,總體來說這一大家子很不錯了。
這次陸建晖的事,估計喬秀珺會暗地裏說酸話,比如說她撺掇着好好的科學家下海去公司裏幹,把鐵飯碗丢了什麽的,不過管她呢,誰搭理她。
這麽說着,陸守俨道:“建時最近好像惹出一件事來。”
初挽:“什麽?”
陸守俨淡聲道:“據說是幫人走關系,進了一批貨,貨質量有問題,因為他經手的作保的,人家找上他。”
初挽:“隻是經手?”
陸守俨這才道:“可能他從中抽成了吧。”
初挽笑了笑:“我就說嘛,他不貪心,也不至于崴裏頭,這不是活該嗎?”
陸守俨看她一眼。
初挽覺得他眼神別有意味:“怎麽?我說錯了嗎?”
陸守俨:“你對他意見挺大的?”
初挽便給他重重哼了聲,為了加強語氣還特意別過臉去:“就不喜歡他不行嗎?”
說完,她就徑自過去書房。
不過走到半截,終究覺得不對:“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說他怎麽了,你還向着他不成?”
陸守俨:“我說什麽了嗎?”
初挽:“好像沒說,但又好像說了。”
陸守俨看她這樣,便笑了:“我就随口提提,是你自己反應這麽大。”
初挽:“你肯定心裏覺得,好歹是你侄子,你當然向着你親侄子了。”
她想起那天晚上他特意過去關照孟香悅,雖然知道他的做事風格來說,他肯定不可能置之不理,但終究覺得:“你不可能管你侄子一輩子,隻是侄子,又不是你兒子你閨女!”
陸守俨墨眸掃她一眼:“這是說什麽傻話呢。”
初挽沒吭聲。
一直到了晚上睡覺時候,陸守俨摟着她,哄道:“讓我說什麽好,是我多想才對,結果你反倒為這事鬧氣。”
這事無論從哪方面說,當初也是她差點和陸建時有交往,吃醋的難道不該是他?
初挽:“說不定你覺得,女人如衣服,侄子如手足呢?”
這話說得陸守俨直接給她笑了,有力的大手撫着她的腦袋:“這小腦袋瓜子一點到晚都在想什麽?”
其實他也不明白,為什麽從一開始,面對侄子,她醋意比他大。
初挽摟着他,悶悶地輕哼一聲,完全不想解釋。
最後到底是陸守俨主動道:“其實幾個侄子們,都和我年紀相差不大,從小一起相處,都是吃着一個鍋裏的飯長大的,自然比一般的叔侄都要親近很多,不過現在大家都長大了,各自成家立業,自然也有了自己的人生觀和生活圈子,我不可能去主動幹預誰,甚至他們的父母,也不會管了,畢竟都長大了。”
初挽:“你前幾年可不是這樣的。”
陸守俨:“人對這個世界的認識本來就是不斷變化的,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有妻子有兒女的,我多操心自己妻子孩子不行嗎?”
初挽便釋懷了,紮進他的懷裏:“你這麽想就對了,我和孩子才是你最親的人,你最愛我們了,快說是不是?”
陸守俨:“是。”
初挽不依,她擡起頭來,趴他身上,兩手捧着他剛硬的臉龐,逼道:“你快說,把我說的話重複一遍,不然我就不高興了。”
陸守俨躺靠在那裏,薄薄的眼皮微擡起,就那麽看着初挽,眸中略帶着淺淡溫和的笑意。
初挽便覺,那眼神實在縱容溫煦,就像秋日最慷慨的太陽,會把她渾身照得暖融融,讓人忍不住在他懷裏打滾。
陸守俨抱着她,按住她的後腦,讓她俯首下來,親她。
兩個人這麽親了好一番,才戀戀不舍分開。
這時候,陸守俨卻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和孩子才是我最親的人,我最愛你們了。”
聲音溫醇動人,恰是她剛才教過的話。
他還真學會了。
陸守俨:“這下子心滿意足了吧。”
初挽确實心滿意足,她哼唧着道:“這還差不多,以後我的事你用心辦,別人的,大差不差就那樣得了。”
陸守俨笑:“好,記住了。”
他略沉吟了下:“對了,你迪拜的簽證,馬上下來了,過兩天給你拿過來。”
初挽:“這麽快?”
陸守俨:“嗯,到時候讓鵬叔陪你去?”
初挽:“也沒什麽,我自己去也行。”
陸守俨嘆,撫着她的發道:“你一個人去,我肯定不放心。”
初挽埋在他懷裏,懶洋洋地道:“那行吧,讓鵬叔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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