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脫？
顧寒聽得心裡一動。
從老黃和榆木的話中，他早已得知，不朽之上，便是超脫，而超脫境，乃是三千大世界内的不朽者夢寐以求的境界，每一個都能做到真正的不朽不滅，超脫萬道！
可……
似乎在五祖口中，也就那麼回事？
那……
他們的境界呢？難不成是超脫之上？
聽到仙祖的話。
其餘四祖沉默不語。
對于常人而言。
超脫二字，便意味着無所不能，威能無限！
可對他們來說。
超脫境，也隻不過是稍強壯一點的蝼蟻罷了，強如他們的正身，尚沒有絲毫希望，區區超脫，自然更是起不到分毫的作用了。
“五位。”
顧寒複又看向五祖，不動聲色道：“你們來此，有何貴幹？”
“不用試探了。”
不遠處，洛無雙突然道：“他們來這裡，一是為了殺你，二麼，便是為了那天地關門，鑰匙碎片了。”
“有意思。”
顧寒譏諷一笑，道：“堂堂先天五祖，為了殺我這個無名小卒，竟然需要聯手？傳了出去，顧某也算是臉上有光了。”
“不奇怪。”
洛無雙笑道：“殺你，自然不需要他們親自出馬，他們隻是忌憚你背後的人罷了。”
背後？
顧寒心裡又是一動：“大夢老爺子？”
“黃粱夢道，終是虛幻。”
神族漠然開口，道：“他救不了你。”
黃粱？夢道？
顧寒若有所思，莫非這就是大夢老爺子的本名？
念頭一轉。
他已是明白了一切。
五祖忌憚的。
應該就是他那個從未露面的親爹而已。
“你們認識我那個便宜老爹？”
“……”
五祖不答。
鬥了這麼多年，相互算計了這麼多次，他們怎麼可能不認識？
“這樣行不行？”
顧寒想了想，認真道：“看你們的樣子，好像跟他有過節，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以你們的身份，以大欺小，未免有些過于不要臉了，我幫你們把他引出來？你們揍他一頓？剛好，我也正好有些事想問他。”
說這話的時候。
他毫無心理負擔。
爹坑了兒子那麼多次，兒子坑爹一次，不過分吧？
“顧寒。”
洛無雙感慨道：“有一說一，你可真是個大孝子。”
“彼此彼此！”
顧寒瞥了他一眼：“大哥别說二哥！”
先前。
隻來了妖冥二帝，仙帝卻沒來，他估計……不是對方不想來，應該是被大道反噬太重，自身難保了。
“你想多了。”
洛無雙看了顧寒一眼，幽幽道：“對他們來說，殺你，反而更重要，因為你根本不明白自己的重要性。”
顧寒沉默。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重要在什麼地方，隻是想到了浮生客曾經的話。
“他說過。”
“你們幾個裡面，他是對我最友善的一個，現在看……他說的是真話。”
五祖對視一眼。
他們自然知道顧寒說的是誰。
浮生客。
便是放在他們之中，也是極為另類的一個！
“你放心。”
洛無雙突然又開口道：“他們是想殺你，可有人不允許。”
“誰？”
“我。”
“你不是很想讓我死？”
“準确來說。”
洛無雙幽幽道：“我想讓你死，祂也想讓你死，對我而言，你怎麼死都無所謂，可對祂而言，你隻能死在我手裡，懂了嗎？”
顧寒沒聽懂。
五祖卻隐隐有些聽明白了。
刷刷刷！
五道目光齊齊落在了洛無雙身上，仔仔細細，将他周身上下看了個通通透透，卻沒有發現半點異常！
可……
這反而讓他們的眼中多出了幾分凝重之色！
沒有異狀。
隻有兩個可能，一是洛無雙真的平平無奇，二……洛無雙身上，有着連他們也看不透的秘密！
大概率！
跟祂有關！
“你……”
仙祖徐徐開口，聲音不複先前的漠然，竟是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你，醒了？”
“重要麼？”
洛無雙沒回答，反而笑呵呵道：“顧寒你們不能殺，要殺也隻能由我殺，這，就是祂的意思，明白嗎？”
看到這一幕。
顧寒心思急轉。
他哪裡還看不出來，洛無雙背後，也是有後台的，而且是讓五祖都忌憚的後台！
那……
對方到底是誰？
難道是那個讓自己的便宜老爹都打不赢的存在？
一時間。
他嘗試将先前得到的所有信息和線索串聯起來，隻是每到關鍵之處，都斷掉了！
此時。
不止仙祖，其餘四祖再也難以保持先前那副淡漠的姿态，表情紛紛變換了起來。
“不願意？”
洛無雙将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輕聲道：“祂的意思，你們能違抗？敢違抗？”
五祖沉默了半晌。
身上玄光微微一顫，已是再度恢複了平靜。
“自是要殺！”
聲音裡的決絕，任誰都聽得出來。
洛無雙有些愕然，随即笑了。
“難得。”
“祂睡了這麼久，你們幾個，倒也不是毫無長進。”
“既如此……”
他複又看向顧寒，幸災樂禍道：“顧寒，不好意思，你要去死了。”
“你放心。”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雖然你死了，可你會永遠活在我心裡，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不朽和永生？”
顧寒：“……”
複又看向五祖，他認真道：“真要殺我？”
五祖不答。
刷刷刷！
五道玄光落下，籠罩在了他身上！
顧寒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突然變得透明了起來，甚至連意識都隐隐有些模糊了起來！
五祖殺人。
自然隻需要一個眼神，哪怕對方是堪比本源境第三步的強者！
緊守靈台最後一絲清明。
顧寒毫不猶豫地将那顆灰色圓珠拿了出來，用力捏下！
……
大夢世界。
看到顧寒的動作，書生眼前一亮：“不錯，這小子，倒真有點狠勁兒！這一點，像他老子！”
“說個屁的風涼話呢！”
老道急得滿腦子冒汗：“趕緊想個辦法……”
話沒說完。
書生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頁金書，金書之上，滿是密密麻麻的話本小世界，無窮無盡，其中讓老道心心念的春衫薄，喻紅纓，赫然也在其中！
“紅纓？”
老道神情一振，猛地看向書生：“你能出手了？那快救他！”
“救不了。”
書生卻是搖搖頭，歎道：“我隻能給他一個同歸于盡的機會，讓他……死得不那麼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