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這些，傅寒川也都想到了。

　　可在找到人之前，他們無計可施。

　　傅寒川唯有安慰妹妹，“相信寒江，他不會這麼容易出事的。想一想從前……”

　　弟弟的命運，實在不怎麼好。

　　幼年時，在陸家被親人虐待，逃離陸家，又被人販子拐賣，受盡折磨。

　　好幾次，差點就沒命了。

　　“但他都熬過來了……”

　　傅寒川這麼說，也是在安慰自己。“這一次，他也一定可以。”

　　盛相思眼底蓄滿淚水，不發一言。

　　…

　　随後，兄妹倆一同，回到了渝灣。

　　面對着傅明珠和元寶君君，兩人裝作若無其事，隻字不敢提。

　　晚上，盛相思哄着君君睡覺。

　　“媽媽。”君君小手抓着被頭，嘟着嘴，“今天爸爸沒有來。”

　　當着傅寒江的面，小家夥還沒有喊爸爸。

　　“爸爸出差啦。”

　　這是盛相思和傅寒川商量好的說法，“要幾天哦，等爸爸回來，他就來看寶寶了。”

　　“哦。”君君還是很好哄的。“那我等到。”

　　“乖。”盛相思低頭親親女兒，“睡吧，晚安。”

　　君君乖乖閉上眼，“媽媽晚安哦。”

　　哄睡着了女兒，盛相思回到自己房裡，卻怎麼也睡不着。

　　洗了澡，往床上一倒，臉頰深埋在枕頭裡。

　　閉上眼，眼前便是傅寒江被電梯甩出去的模樣。

　　還有他最後，朝着她的那一聲喊：“相思！盛、相、思！”

　　那時候，他是疼，還是難受呢？

　　應該，是都有吧。

　　就那麼一會兒！

　　等她找去，他卻已經不見了！

　　“寒江。”

　　盛相思雙手抓緊枕頭，悶聲喃喃：“我應該快一點，再快一點就好了……”

　　這一場人為的設計，如果真是陸立仁，他會把傅寒江怎麼樣？

　　他是沒有人性的！

　　白冉不就是被他聯合姚樂怡害了的嗎？

　　思來想去，盛相思拿起手機，給廖清明打了個電話。

　　“廖總，是我。抱歉，打擾你了。”

　　“沒事。”廖清明清楚她的目的，“該我說抱歉……還沒有消息。”

　　還沒有麼？

　　意料之中。

　　但盛相思還是不免失望，“哦……”

　　“很晚了。”

　　隔着手機，廖清明溫聲勸道，“早點休息吧，身體要緊，别熬着了。”

　　他道：“你放心，我們一直在工作，沒有停——我答應你，一有消息，會立即通知你。”

　　“謝謝。”

　　“不客氣。”

　　…

　　迷迷糊糊，盛相思合了會兒眼，天沒亮，她就起來了。

　　時間還早，她沒去主樓那邊，和許春打了招呼，從紅樓徑直去到大門口。

　　半路上，遇見了傅寒川。

　　“大哥。”

　　“嗯。”傅寒川颔首，見着妹妹倒是不奇怪。

　　他一夜沒怎麼睡，想必妹妹也是一樣。

　　“祁肆來的消息，廖總他們回去總局了，我們直接往總局，去問消息吧。”

　　“好。”

　　天未亮，兄妹倆一同趕往江城總局。

　　這件案子沒有對媒體公布，但總局上下已經開過會，都是知道的。

　　傅寒川和盛相思一到，便有人認出了他們。

　　“傅總，早，盛小姐，早。”

　　“早。”

　　進了大廳，能看見裡面開着燈。

　　裡面滿滿的都是人，有的在忙，有的靠着椅子、沙發，抽着空在休息。

　　“辛苦了。”

　　傅寒川道了謝，看了眼妹妹。

　　他們不是空手來的，出門前向四季錦訂了早餐，他們到的時候，早餐也跟在一起來了。

　　環視了一圈四周，沒見着廖清明。

　　“請問，你們廖總呢？”

　　“廖總在樓上，總隊辦公室裡。”

　　“好的，謝謝。”

　　盛相思手上拎着份早點，跟在傅寒川身後，往樓上走去。

　　二樓的總隊辦公室，門敞開着，裡面同樣亮着燈。

　　廖清明坐在椅子上，後背靠着椅背，合着眼眸，似乎是睡着了。

　　兄妹倆緩步走近，盛相思看一眼兄長，猶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誰？”

　　廖清明睡的很警醒，聽到腳步聲，蓦地睜開了眼，眼底瞬間清明。

　　望着眼前的兩人，“傅總，盛小姐，你們這麼早？”

　　“吵醒你了？”盛相思抱歉的道，“不好意思。”

　　“沒事……”廖清明搖搖頭，站起身，“我沒睡着，閉着眼養養神。”

　　“廖總，辛苦了。”盛相思上前兩步，把手裡的早餐放在桌上，“吃點東西吧。”

　　“謝謝。”

　　廖清明剛道了謝，手機響了。

　　他沒回避，當着兄妹倆的面接了。“喂，是我……說。”

　　不知道那端說了什麼，廖清明的臉色變得凝重。

　　“好，我知道了。”

　　而後，放下了手機。

　　傅寒川和盛相思正齊齊望着他。

　　傅寒川蹙眉，先發問，“是有消息了？”

　　“算是……”廖清明微怔，看着兄妹倆希冀的眼神，如實道。

　　“是這樣……”

　　他解釋道，“醫院的車子，已經全部排查過，我們确實發現了疑點。”

　　有輛醫生的車，被人開走了，但那個時間，醫生本人，還在手術台上。

　　也就是說，開車的不是他本人。

　　傅寒川和盛相思對視一眼，“那車呢？”

　　“車子開回了醫生的住處。”

　　“然後……？”盛相思心髒提到了嗓子眼，緊緊揪着。

　　然後。

　　廖清明望着她，緩聲道：“警方在那輛車上，發現了陸總的生物痕迹。”

　　“生物痕迹……”

　　盛相思臉色瞬間蒼白，喃喃重複，滿目驚懼的看向傅寒川：“大哥！”

　　腳下步子搖晃，搖搖欲墜。

　　“你别着急！”廖清明下意識的擡起手，伸向她。

　　“相思！”卻被傅寒川搶了先，傅寒川扶住妹妹，眉眼焦灼。

　　“先聽廖總把話說清楚！廖總？”

　　“是這樣……”

　　廖清明眼底深處蓄着憂愁，“我們确實是發現了陸總曾經在車上停留過，但并沒有确鑿的證據證明，他目前的狀況。”

　　“聽見了？”

　　傅寒川看着妹妹慘白的臉，沉聲勸着，“别自己吓自己……往好處想，總算是有眉目了，是不是？”

　　“……”盛相思半靠着他，艱澀又遲鈍的點了點頭。

　　“廖總。”傅寒川看向廖清明，“麻煩你接着說。”

　　“接着……”

　　廖清明揉了揉泛青的眉心，無奈的道，“線索到這裡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