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為了我的傳承嗎？”
此言一出，蕭沉立時神色一僵，呆立在原地。
他甚少有如此震驚的時候，尤其是在他做好了心理準備，猜測對方可能會是聖皇座下某位至強人物的時候。
但他還是愣住了，老李頭，竟然就是聖皇？
他想到過很多種老李頭可能擁有的身份，卻唯獨沒想到，他會是聖皇本尊。
聖皇，還活在世上，那麼，聖皇陵從何而來？
“前輩沒有開玩笑？”蕭沉還是有些不相信，顫顫地問道。
“你覺得，讓你來這裡，是為了跟你開玩笑？”老李頭吹胡子瞪眼地說道。
聞言，蕭沉的心也顫了顫，旋即拱手道，“晚輩蕭沉，見過聖皇前輩。”
聖皇并非作古之人，還活在世上，這則消息一經傳出，隻怕會震動不止一個世界！
那些荒古界的武皇，要是知道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聖皇仍在，不懂會有怎樣的想法。
“這還像樣。”老李頭微微點頭，身子卻還靠在搖椅上，仿佛非常享受清晨日光的照耀。
蕭沉擡起頭，望着搖椅上的老者，卻怎麼也無法将眼前之人，和威震九天十地的聖皇人物聯系到一起。
“前輩，晚輩仍有幾個疑惑，想請前輩解答。”蕭沉想了想，還是想問個明白。
聖皇就在眼前，這些困惑，自然要請他解開。
當然，要是聖皇不願說……那就不說吧，他也沒有其他辦法。
“問吧。”老李頭似乎興緻不錯，将随身的酒葫蘆又掏了出來。
“前輩既是聖皇，為何會在東籬村，而且還……娶妻生子？”蕭沉實在想不通，按照大壯和老千頭所言，這老李頭和他妻子乃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起來的。
但聖皇，顯然不是這幾十年才出現的絕代人物。
他的來曆，可以追溯到數十萬年前，而且，就連荒古界和九域，都知曉其名。
還有，大壯既然是聖皇之子，修為似乎又偏低了些，皿脈力量也沒得到很好的挖掘，要是年紀再長大一些，恐怕潛力就有限了。
聽到這話，老李頭笑了起來，問道，“你覺得，聖皇，是真實存在的嗎？”
“當然。”蕭沉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這一界，人人皆知聖皇的傳言，四大勢力的祖師，又在聖皇座下效勞，聖皇的存在，毋庸置疑。
“那我呢？”老李頭看向蕭沉，使得蕭沉心髒劇烈一跳。
“或者說，老李頭，是真實存在的嗎？”他接着問道。
“應該……是吧。”蕭沉卻無法肯定了，真有老李頭這個人嗎？
“活生生的人出現在你眼前，你不信是真實的。數十萬年前的聖皇，你卻認為是真實的，你不覺得這有些諷刺嗎？”老李頭飲了口酒，大笑起來。
“但這和晚輩的問題有什麼關聯？”蕭沉不解地問道。
“聖皇是真實存在的，老李頭也是。他們，都有着自己的人生。”
這一刻，老李頭的瞳孔裡，有兩道絕世鋒芒爆射而出，仿佛連空間都要破開。
看到他眼中的鋒芒，蕭沉心中微動，對老李頭的身份再無懷疑，這是唯有絕代強者才有的風采。
“聖皇和老李頭，是一個人，然而，卻有着各自的人生。”蕭沉喃喃自語，這番話，很讓人費解！
一個人，為何能過兩種不同的人生。
“你的資質，不該這般愚鈍才對。”老李頭見蕭沉的臉上依舊寫滿了不解，當即道，“在古戰台上，你和那天生赤眸的小子交手了，對嗎？”
蕭沉點頭，聖皇，果然關注着古戰台上的情形。
“那赤眸小子，凝練出了一具道軀，擁有他本尊的戰力，而且，可以化虛，我說的對嗎？”老李頭接着問道。
“分毫不差。”蕭沉凝聲說道。
“那具道軀被你毀滅，是因為他雖然擁有本尊的戰力，但也會消耗本尊的力量。本尊和道軀，既相互配合，卻也相互牽制。本尊化虛之時，道軀便不能化虛，這才被你尋到了破綻。可你是否想過，如若那道軀，擁有自己的意識，和自己的力量呢，你是否還能将之摧毀？”
老李頭對蕭沉和顧太虛的戰鬥明顯了如指掌，描述得極為準确。
他的問話，也讓蕭沉面色一顫，陷入了沉思。
倘若顧太虛和他的道軀能夠同時化虛，那麼，他縱然戰力滔天，也很難同時對付兩個能夠化虛的人。
他的攻擊，無法傷到對方，卻還有可能被活活累死。
“你再想，倘若那道軀，不僅擁有自主意識和自身力量，還擁有自己完整的人生呢？”
老李頭再度開口，蕭沉的瞳孔都劇烈收縮了下，擁有完整人生的道軀嗎？
“若擁有完整的人生，亦會擁有自己的武道感悟，還有可能走上截然不同的武道之路。”蕭沉的嘴中緩緩吐出一道聲音，使得老李頭的笑容愈發燦爛，“看來，你明白了。”
“呼……”蕭沉深深呼出一口氣，這番話，是他從未想過的。
早在邪劍城的時候，他就領教過破雲子的皿身，而後是顧太虛的太虛道軀。在他的認知裡，分身的作用，是用來增幅戰鬥力的。擁有一具和本尊戰力相同的道軀，想要擊敗對手，毫無疑問會更有勝算。
可，要是分身和本尊在不同的環境下，走不同的修煉之路，獲得不同的經驗感悟，再相互印證，這就不是增幅戰力這麼簡單了。
這相當于多修煉了一世，境界越高，能夠獲得的好處，就越多。
“若能凝聚出這樣的分身，恐怕得是極其逆天的功法了。”蕭沉開口說道，這等功法，必定驚世駭俗，能引起巨大的轟動。
“現在，你明白自己将得到怎樣的傳承了嗎？”老李頭笑着說道。
蕭沉的心髒狠狠震顫了下，原來，聖皇傳承，竟是這曠世絕倫之法！
在緩緩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後，蕭沉卻還有疑惑沒被解答，“聖皇陵，為何會在刀皇島呢？”
老李頭沒有正面回答蕭沉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如果，能夠凝聚的分身，不止一具呢？”
這下，蕭沉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境，又湧起了滔天波瀾。
“刀皇，竟然是聖皇的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