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肆道：“不打算瞞着了？”

　　虞淩夜：“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總瞞着也沒意思，躺了半年，躺夠了。”

　　沈聽肆沒有回應。

　　他坐在虞淩夜對面。

　　茶煙袅袅。

　　煙氣氤氲下，他和虞淩夜的表情都看不太真切。

　　“絕命宮宮主刁羽的事，我已知曉。”沈聽肆道，“殺害刁羽的人，我也已有安排，任何人都不會查到她身上。”

　　虞淩夜道：“謝謝。”

　　沈聽肆一愣。

　　他似是沒想到能從虞淩夜口中聽到這兩個字。

　　沈聽肆望着虞淩夜，聲音幽幽：“你變了。”

　　虞淩夜笑道：“的确。”

　　沈聽肆：“挺好。”

　　虞淩夜問：“還是吃不下東西嗎？”

　　沈聽肆垂下眸子：“多年舊毛病，習慣了，沒什麼大礙，吃得少人會更清醒。”

　　虞淩夜補充道：“也會更暴躁。”

　　沈聽肆嗤笑：“從來沒想過，我會從你口中聽到這個詞。”

　　虞淩夜飲了一杯茶。

　　他放下空茶杯，定定地望着沈聽肆：“你不問問我找你來做什麼？”

　　沈聽肆道：“我不問你就不說了？”

　　虞淩夜：“有這個打算。”

　　“那我問。”沈聽肆道，“找我做什麼？”

　　虞淩夜：“請你吃戚風蛋糕。”

　　沈聽肆似乎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他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不算爽朗，就算是笑，也沉悶壓抑着。

　　“我挺喜歡。”沈聽肆起身來，“下次再有，給我和小葵留着。”

　　“你要走？”

　　“戚風蛋糕吃完了。”

　　“我還有雨花茶。”

　　“我沒有手，不想讓你喂我喝，膈應。”沈聽肆轉過身去，“告辭。”

　　虞淩夜重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他聲音幽幽：“我找到了接斷臂的辦法。”

　　“你确定不留下來聽一聽？”

　　沈聽肆身軀一震。

　　他轉過身，望着虞淩夜。

　　虞淩夜：“願意聽一聽嗎？”

　　沈聽肆随意坐下來：“這才是你找我來的目的？”

　　虞淩夜：“不，我說過了，我請你來吃戚風蛋糕，接斷臂的方法隻是順口告訴你，你願意聽我就說一說，你不願意聽就算了。”

　　沈聽肆望着虞淩夜。

　　虞淩夜兀自端起茶杯，悠哉哉喝茶。

　　沈聽肆看着虞淩夜雲淡風輕的眼神，輕笑：“從我斷臂後，别人都不敢随意提及，生怕被波及。”

　　“唯獨你......罷了，說吧。”

　　虞淩夜道：“可能有點長。”

　　沈聽肆：“我盡量耐心點。”

　　虞淩夜将新婚夜謝莺眠将命懸一線的他救醒，

　　謝莺眠控制度厄蠱，發現火晶蝶麟粉，謝莺眠成功取出扶墨扶風身上的纏絲毒，以及他懷疑謝莺眠是蠱聖徒弟這些，悉數說給沈聽肆聽。

　　“事情就是這般。”虞淩夜說，“王妃說過，纏絲毒去除毒性後，剩下纏絲一個功能，纏絲能夠接斷臂。”

　　“若是新鮮斷開的，很容易就能接上。”

　　“像你這樣斷臂三年之久的，需要先養好身體，找到合适的手臂，重新切開斷口，用纏絲将兩者拼接在一起。”

　　沈聽肆眸子垂下，臉部遮在陰影中，看不出臉上的表情來。

　　虞淩夜該說的都說完了。

　　至于沈聽肆作何選擇，他都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