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聽說，陛下準備重修先帝實錄，我怕......”

　　祁韫澤聽了這話，哭笑不得。

　　他實在不知這小丫頭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擅入藏書樓，從裡頭偷拿東西。

　　他故意闆起臉，訓斥：“你當日不肯聽我的話，如今倒是怕了？”

　　“夫君，我知道錯了。”柳霜序連忙求饒，“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而連累祁家和爹爹，倘若陛下真的會怪罪，你便休了我吧，我願意一力承擔這個過錯，絕對不會影響到你們的。”

　　祁韫澤看到她眼中的倔強，便确定她是真的準備自己去擔責。

　　可他也知柳霜序的心事，自然不會真的放她一人認罪。

　　半晌，他開口：“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

　　柳霜序抿了抿唇，雖不知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卻還是跟上了祁韫澤的腳步。

　　等到了書房。

　　祁韫澤并未急着開口，而是先看了看那密诏上的内容，這才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一味的苛責你也沒有什麼用――先帝生前留下了不少的诏書，可既然是密诏，那知情的人便不多，即便是沒了，也沒人會知道......”

　　“可要是被發現？”柳霜序自然是不放心的。

　　她雖然不知陛下為何會突然要重修先帝實錄，可這些聖旨難免會有記載，況且，刑部的案宗裡分明就有此案的記錄......

　　祁韫澤伸手将人摟在了懷裡，安慰：“别怕。”

　　“陛下重修先帝實錄，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孝心罷了，根本就不是想要追查什麼，即便是真的查到了這件案子，自有我去跟陛下解釋，況且将此事告知你的老太監，想來也知此事事關重大，必然不會将事情告訴任何人，你隻管把心放在肚子裡就是。”

　　柳霜序方才憂心忡忡，如今卻冷靜了下來。

　　二人很快便将密诏給暗中銷毀了。

　　――

　　金銮殿上，氣氛仍舊如往常般沉重。

　　陛下的目光掃視過衆大臣，這才威嚴開口：“先帝在位時，朝中清明，然他晚年多疑，手底下的人也多拿捏住此點而挑撥離間，朕不想讓忠臣有辱，有意重啟舊案，探查清楚，不知衆愛卿意下如何？”

　　衆人聽得這話，面面相觑。

　　戶部尚書最先站了出來：“陛下，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不少涉事之人都已經不存于世，即便真的有冤假錯案，即便真的平反，也沒什麼用，不如......”

　　“徐大人此言差矣。”祁韫澤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陛下如今重審舊案，就是為了還當日的大臣一個清白，即便是死了，也是為了讓他們在九泉之下能夠安息，徐大人這麼說，到底是自己牽涉其中，還是故意犯懶呢？”

　　“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徐大人分明急躁起來。

　　“陛下，祁大人這根本就是污蔑，朝中的人力物力本就匮乏，要是再騰出人手來負責前朝的冤假錯案，那衙門更是要忙不過來了，萬一哪裡的小吏因此而有怨氣，耽誤了本朝的事兒，豈不是得不償失？”

　　一時間，朝堂上争論不休。

　　陛下環視一圈，不免瞪了眼，訓斥：“夠了！大殿之上，吵吵嚷嚷，成何體統！如今刑部的人手還算夠，朕便将此事交給祁愛卿負責，祁夫人也可從旁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