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序見狀，唯恐祁老夫人的身子受不住，連忙開口：“娘，夫君這也是為了祁家着想，不管怎麼換新人，趙嬷嬷都會一直在您身邊伺候您的，您要覺得不适應，不如叫籠玉回來伺候您？”

　　“你用不着假惺惺的！”祁老夫人咬牙瞪她，止不住抱怨，“要非是你，我們母子間又怎會如此！？”

　　她猛然站起來，顯然将柳霜序吓得跌坐在地上。

　　幸而有祁韫澤及時扶住了她。

　　祁韫澤的面容上雖然不見半點不滿，可聲音還是淡淡的：“娘，此番的事情都是你識人不清引起的，同霜兒并沒有什麼關系......”

　　“我也知，因着宋千月的事情才叫您這般多疑，可霜兒是無辜的，即便是你在動怒，也不該将所有的怒火發在她的身上，您怎麼對我，兒子都沒有怨言，還請您莫要再針對霜兒了。”

　　他上前一步，扶着祁老夫人坐下，道：“兒子知道，是我最近沒工夫陪你，可朝中事多，北境又一直虎視眈眈，等我忙完了這些日子，再好好陪陪母親吧。”

　　祁老夫人雖然一心針對柳霜序，可對自己唯一的這個兒子卻是沒有半點辦法的。

　　她隻得歎息一聲：“罷了。”

　　“我如今老了，是個萬人嫌――”她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既然你想要把這些人給打發走，我自然也說不得什麼，那就萬事按着你的意思來吧。”

　　她擺了擺手：“我乏了，你們退下去吧。”

　　柳霜序和祁韫澤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滿都是擔憂，卻也知道眼下需要讓祁老夫人自己冷靜一下，隻得一齊退了下去。

　　等人一走，祁老夫人好似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歎息一聲：“我到底還是比不過柳霜序了啊――”

　　趙嬷嬷聽了這話，便知道她仍舊将所有的責任都歸到柳霜序的身上。

　　“老夫人不該這麼想的。”她猶豫片刻開口，“我看夫人很是有孝心的，即便是自己沒有過來，也會讓籠玉二丫送東西過來，可見孝心。”

　　“再說小少爺，要非夫人一直對他徐徐善誘，他又怎麼會知道對老夫人好？”

　　“老夫人先前也是覺得夫人好的，怎麼到了現在卻覺得她哪裡都不好了，要不還是别再斤斤計較了，一家子和和睦睦的過日子，難道不好嗎？”

　　她原本是想好好勸勸祁老夫人，卻沒想到竟然看到她眼中的怒火。

　　祁老夫人冷哼一聲：“我說柳霜序怎麼對我這裡的東西了如指掌，原來是有人給她通風報信！”

　　“趙嬷嬷，你十歲就跟在我身邊伺候我了，這麼多年，我以為你是最不會背主的那一個，如今看來，是我小看你了！”她伸手，将趙嬷嬷推開，“我看，我這裡也不需要你來伺候了！”

　　說罷，她便準備往内室去。

　　趙嬷嬷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跪了過去，哭道：“老夫人，奴婢跟了您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别說，這麼多年來，奴婢什麼時候做過對您不利的事情？如今奴婢的确是跟夫人說得多了些，可都是因着夫人關心老夫人，奴婢也是想讓您二人重修舊好罷了。”

　　祁老夫人看她這麼痛哭流涕，心裡自然也是不好受的。

　　她下意識伸出手，想要将趙嬷嬷從地上扶起來，隻是她性子古怪，并不擅長表示自己的情緒。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表情别扭：“罷了，罷了，如今院子裡的人都被打發走了，我身邊也不能沒個能用的人，你伺候的我也久了，便繼續伺候着吧。”

　　說罷，她伸手讓趙嬷嬷來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