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婆子聽着這似曾相識的話，不禁歎了口氣。

　　她原想着這兩人郎才女貌，彼此又有情意，保不齊已經有了肌膚之親，要是能夠順水推舟，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卻不想柳霜序竟然沒情，想到這裡，高婆子再次開口：“既是有緣無份，大人便更不應該将人留在自己身邊了，眼下表小姐已經生了嫁人的心思，大人不如放手吧。”

　　一句話讓祁韫澤閉上了眼睛，發出沉重的歎息。

　　他理應盡快為柳霜序擇婿，非但能叫母親和宋千月安心，還能叫外頭的人沒機會嚼舌頭。

　　偏偏，自己舍不得。

　　“此事容後再議吧。”他的聲音帶着幾分沉重。

　　他的腦海裡盡是柳霜序的身影，揮之不去。

　　高婆子歎息一聲，繼續道：“大人自是不急的，可夫人卻是心急如焚，明兒又辦了場賞花會，恨不得立刻就将表小姐給嫁出去，要是您繼續這般，隻怕表小姐是沒活路了――”

　　她雖未去前頭，卻也聽說了今日來的那些公子都是品行不端的，柳霜序本就性子軟弱要是嫁到這樣的人家去，還不知會落得個怎樣的下場。

　　“不如......”

　　她的話還沒說完，外頭便突然傳來了趙嬷嬷的聲音：“大人這個時辰竟然在府裡，可巧老夫人如今得閑，想叫大人過去說話呢。”

　　“好。”

　　祁韫澤立時伸手制止住了高婆子接下來的話，直接站起身來跟着趙嬷嬷去了那個院子。

　　積雪未散，寒風瑟瑟。

　　北風呼嘯着卷起漫天的白色雪花，飄飄灑灑地在空中飛舞，宛如紛亂而又凄慘的蝴蝶。

　　柳霜序伺候着祁老夫人喝了藥，不過才扶着人坐下，便感覺有一陣冷風吹了進來，不禁擡頭看去，正好瞧見了進門來的祁韫澤。

　　她趕忙欠身，心虛道：“姐夫。”

　　“母親。”祁韫澤作揖，這才将視線落到了柳霜序的身上，問道，“表妹怎麼在這？”

　　柳霜序不敢說話，而是看向了祁老夫人。

　　祁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笑道：“這孩子有心，剛才聞到院子裡頭有藥味兒，便過來關心我的身子，我說不過是調理脾胃的藥，她偏不信，一定要伺候着我喝了才罷休。”

　　“母親身子怎麼了？”祁韫澤皺眉。

　　祁老夫人擺了擺手，道：“沒什麼，不過是這幾日有些吃不下東西，已經請了人開了方子吃了兩劑藥，身上好多了。”

　　柳霜序給她遞了茶水，伺候的事無巨細。

　　“有你在我身邊，倒正好彌補了我膝下沒女兒的委屈，正好今兒澤哥兒在外人面前說了我要認你為幹女兒的話，我正有這個心思，不如順水推舟，你認在我膝下罷。”她仍舊笑着。

　　柳霜序卻是心生惶恐。

　　她下意識看向祁韫澤，想聽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