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嬷嬷看着柳霜序開口：“你過來伺候老夫人用飯。”

　　“是。”

　　柳霜序一頭霧水，卻還是依言照做。

　　她看着桌子上的小菜，轉頭夾了一塊清淡的白蘿蔔，酸酸甜甜，甚是開胃。

　　祁老夫人卻是隐隐有些不快，不過喝了兩口粥，便放了筷子，冷冷看着柳霜序，問道：“你來前，國公府的人沒告訴你我的喜好？”

　　柳霜序聽得一頭霧水。

　　她是大婚前三個月才被宋夫人選定送過來的，隻教了她如何會讓男人喜歡，不曾告訴她還要伺候祁老夫人。

　　“早上嘴裡頭沒滋味，我便喜歡吃些醬菜，你卻隻給我蘿蔔，是存心不讓我痛快用飯？”祁老夫人冷着臉訓斥。

　　柳霜序還不及辯解，便先跪在了地上，毫不畏懼：“昨兒我聽着老夫人說話，似是喉嚨有些不舒服，醬菜最糊嗓子，要是再吃下去，怕是對老夫人的身子不好，我便鬥膽隻夾了蘿蔔。”

　　“老夫人要是喜歡醬菜，還是等身子好了，不然傷及肺腑，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好的了。”

　　她垂下頭，生怕自己說得多了，讓祁老夫人更加不喜。

　　良久。

　　祁老夫人輕笑了兩聲：“你倒是個細心的孩子，澤哥兒和你表姐都不曾察覺我的異常，你卻看出來了，你從前學過岐黃之術？”

　　“不曾。”柳霜序搖了搖頭，“先前阿娘病重，請不起郎中，我便自己鑽研了一些，不過略懂些皮毛，怕是連入門都沒有。”

　　“哦？”

　　祁老夫人再次細細打量了她一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一圈，越看越覺得滿意，道：“你生得好看，眼睛、臉盤、身段......要是許配了人家，怕是要勾得夫婿隻認你一個人了。”

　　柳霜序被誇得紅了臉。

　　“我會為你留意你的婚事。”祁老夫人的聲音突然頓了頓，“我們祁家并非高門大戶，不過倚仗着澤哥兒的月俸過日子，實在是不能多養一張嘴......”

　　柳霜序的心險些從嗓子眼跳出來。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門路，要是如今就被趕出去，怕是再也沒機會接近祁韫澤了。

　　要是不能替爹爹和兄長翻案，她實在沒有顔面苟活于世。

　　“老夫人......”柳霜序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祁老夫人，恨不得流下兩滴淚來，“我的一應起居都是表姐所出，費不着公中的銀錢，不過是求一個栖身之所，還請老夫人能容我一些時日。”

　　她說得可憐，水汪汪的大眼睛勾魂攝魄。

　　祁老夫人越看越覺得滿意。

　　姐妹共事一夫确實丢人了些，可要是能夠為祁家多生些子嗣，倒也不妨事。

　　她明白年輕姑娘臉皮薄，國公府也沒明言，她也不能直說，隻得道：“留你可以，我原本想着在澤哥兒身邊放個伺候的人，正巧有你，日後便由你伺候他吧。”

　　她總得試探試探國公府的意思才行。

　　柳霜序一頭霧水。

　　她如何能伺候祁韫澤？

　　“矯情什麼？我又不是叫你伺候澤哥兒的床榻之事，要是你怕月兒不肯，我這個做婆母的去同她說就是了。”

　　她早就想着給祁韫澤放一個房裡人開蒙，卻怕先添了庶子，眼下有了正妻也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