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揮了揮手，道：“既如此，那你便退下去吧。”

　　“是。”柳霜序連忙出門了。

　　她到底想着柳家的事情，心裡頭燥得慌，索性也不急着回院子裡，反而在園子裡逛了逛。

　　她并非是頭一日住在祁家，對這裡丫鬟婆子的性子也是有所了解的，昨兒鬧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今日還不知會怎麼嚼舌頭，可她在外頭逛了這麼久，卻根本沒有聽到半點閑話，不免納罕。

　　高婆子見她挑了眉頭，便大概知道了她的心思，問道：“夫人可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昨日敲登聞鼓的事情鬧得京城沸沸揚揚，想來府裡頭應該也知道了才對，可怎麼不曾聽人議論起，就連老夫人方才都沒有問我一句。”柳霜序實在是覺得好奇。

　　“所以奴婢說，大人疼夫人呢。”高婆子笑道，“大人想着，夫人心思敏感，本就想得多，又為了娘家的事情日夜憂思，難免會慌了神，要是再聽到外頭的這些話，隻怕是更要動氣了，因着如此，大人已經封鎖這些消息，還特意吩咐了，要是誰敢在背後議論夫人，一律發賣出去。”

　　柳霜序心頭一暖，越發覺得自己沒臉見祁韫澤了。

　　她不禁紅了眼圈。

　　一陣風吹過，她抽動了一下鼻頭。

　　高婆子并不知她的心事，隻以為是她身子弱，連忙道：“如今入秋了，夫人身子弱，還是别在外頭久留了，咱們趕緊回去吧，想來大人也快下朝回來了。”

　　柳霜序并沒有拒絕，而是任由着高婆子推着自己回去。

　　――

　　大殿上，帝王龍椅高居九重之上，金光璀璨的鳳袍加身，襯得整個人尊貴無比。

　　男人面色冷峻，一張英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坐在龍椅上，雙手交握于身前，目視着站在他面前的一幹臣子，沉聲道：“為了一介婦人的事情，你們争論不休，還有沒有将朕放在眼裡？”

　　此話一出，方才還鬧哄哄的朝堂瞬間安靜下來。

　　百官跪地，齊聲道：“陛下恕罪。”

　　“陛下，這雖然是婦人之事，可她言語中不但提到了國公府和明安王，甚至還敲了登聞鼓，依着律法，是要以身滾釘的，可祁大人卻把她給帶走了，分明就是置律法于不顧。”大理寺卿沈大人早就已經看不慣祁韫澤了，如今有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陛下冷笑一聲：“那朕可曾見她了？”

　　沈大人一聽這話，就知道陛下有心維護祁韫澤，不覺吞吞吐吐起來：“這......”

　　“陛下雖然沒有見她，可祁大人放任自己的夫人在大婚之日敲登聞鼓，分明就是對陛下有所不滿。”

　　這話一出，朝中的大臣再次附和起來。

　　祁韫澤面容冷峻，如往常無異。

　　他今日上朝，不知聽了多少冷言冷語和嘲笑，可他根本就無動于衷。

　　陛下掃視過衆臣，目光又在祁韫澤的身上停留片刻，最後卻落在了宋國公爺的身上，冷聲質問：“宋愛卿對此事作何想？”

　　“臣惶恐。”宋國公爺歎息一聲，“柳大人與臣原本是故交，卻不想幾年前被卷入了通敵叛國的案子裡頭，被關進了大牢，臣憐惜他家幼女，這才接回了國公府，與我家月兒一同教養，飲食起居和我家月兒并沒有半點不同，誰曾想，她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冤枉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