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是個有孝心的孩子，可到底不是咱們祁家人，從尚書府出嫁，外頭的人必然會指指點點，你難道連自己的官聲都不要了？”

　　她這話讓柳霜序的心揪成了一團。

　　她早就清楚，面對着祁韫澤的前途，祁老夫人未必還會縱容自己，隻是一直都保留着一絲希望罷了，如今聽了這話，隻覺得太過刺耳。

　　祁韫澤深知，這麼大的動靜一定會吵醒柳霜序，生怕她會因此多想，趕忙道：“原是為了這事兒，母親息怒，這事兒并非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的，不如請母親嫌回去，等兒子忙完手裡的差事，再去跟母親解釋。”

　　“既然你要同我解釋，那也不必要我回去，我便在書房等你。”

　　祁老夫人說着，便立刻就要推門而入。

　　柳霜序已然穿好了衣裳，可自己這個時辰出現在祁韫澤的書房裡，總是沒法子解釋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眼淚也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祁韫澤趕忙挪了一步，擋住了祁老夫人進門的腳步：“母親！”

　　“我書房已經好幾日不曾叫人收拾了，你見了難免心煩，況且，這裡冷些，隻怕你的身子受不住，母親不如去高婆婆的屋子裡等，兒子很快就來。”

　　他這解釋雖然有幾分道理，可這樣心虛的樣子卻還是叫祁老夫人不禁對屋子裡的人産生了好奇。

　　祁老夫人不再執拗進去，而是開口：“你如今也大了，又娶了妻，眼看着便要有嫡子了，你夫人身上不方便，你總是難忍，要是真的有合心意的姑娘，隻管來告訴我，我替你做主收了房就是，何必遮遮掩掩的。”

　　她的眸子突然閃出了精光，直勾勾的盯着祁韫澤，聲音駭人：“還是說，屋子裡的女人是什麼上不得台面的？”

　　這話直接将柳霜序吓出了一身冷汗。

　　饒是趙嬷嬷和籠玉都暗示了自己，可到底沒聽老夫人的意思，自己又不想做妾，自然不喜歡今日就東窗事發。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母親，屋裡的确是有旁人，不知母親是怎麼發現的。”

　　祁韫澤這般大方承認的話，更是讓柳霜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祁老夫人搖了搖頭，抱怨：“你想要瞞着，就該把事情給做好了，衣裳都還沒穿好就出來敷衍我，任誰都會想到的，隻是裡頭的人到底是誰，怎麼還不出來見我？”

　　“這......”祁韫澤頓了頓，道，“不過是個粗使丫鬟罷了。”

　　“即便是粗使丫鬟，也該知道伺候人的規矩，叫你這般出來，實在是沒有體統！”祁老夫人怒道。

　　祁韫澤點頭稱是，又敷衍：“這丫頭頭回伺候人，不懂規矩，兒子改日一定教她，母親不必為了這點小事動怒。”

　　“改日？”祁老夫人又是一聲冷哼，道，“我看很不用改日了，今日既然被我撞見了，也算是她的造化，我好好調教一番，倘若她是個懂事的，我自然不會委屈了她，雖是個丫鬟出身，身份低賤了些，可做個妾室還是綽綽有餘的。”

　　說罷，她又準備進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