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籠玉的忠心，又想着自己如今的确是需要有人來幫襯自己。

　　她垂眸看着籠玉，輕聲道：“籠玉，你起來。”

　　籠玉卻不肯起，額頭抵着地面：“夫人，奴婢知道不該多嘴，可那程公子分明就是居心叵測，您若再與他往來，隻怕會惹禍上身啊！”

　　“籠玉......”柳霜序面色沉重，道，“有件事我一直瞞着你――”

　　“程公子并非是普通人。”

　　她這話讓籠玉直接皺起了眉頭，問道：“即便是程公子可能有些人脈，也不可能比得過大人，大人對夫人又這般好......”

　　“他是三皇子。”柳霜序一句話，直接讓籠玉噤了聲，瞪大了眼睛。

　　她頓了頓，将信放在妝台上，伸手扶起她，将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祁大人也知此事，隻是他對三皇子的目的抱有疑慮，上回一事以後，我便不想再打草驚蛇。”她搖了搖頭。

　　籠玉擡頭，見她神色堅定，隻得含淚起身：“夫人......”

　　“你先下去吧。”柳霜序淡淡道，“今日之事，不必告訴旁人。”

　　待籠玉退下，柳霜序才拆開信封。

　　信紙上的字迹淩厲如刀――

　　“明日酉時，城南舊巷，過時不候。”

　　落款依舊是‘蘇暗停’三個字。

　　柳霜序将信紙湊近燭火，看着火舌一點點吞噬字迹，眉頭緊鎖。

　　夜裡她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不知什麼時分才沉沉睡去，第二日醒來時候隻覺得腦子昏昏沉沉，好似睡了很久又好像壓根就沒有睡。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時分，被曬了一天的大地再往外散着熱氣，倒是讓柳霜序的精神好了幾分，她擡眼看了看天色，就邁步朝着二門走去。

　　隻是剛走到二門，迎面就撞上了高婆子。

　　“如今都要掌燈用晚膳了，夫人這是要到哪裡去？”高婆子橫移一步擋住了柳霜序的去路。

　　柳霜序搪塞道：“晚膳我就不用了，方才籠玉給我拿了一些糕點，我吃了之後覺得有幾分撐得慌，正準備出去溜溜食呢。”

　　“原來如此，不知籠玉給夫人拿的什麼糕點？”高婆子點了點頭裝作随意地問道。

　　籠玉本來就緊張得很，一聽高婆子問起自己就更是緊張：“這個…那個…就是…糕點嘛…”

　　柳霜序心裡歎息一聲：你這樣說還不如沉默呢。

　　“切，一個糕點而已，這還要藏私，真是小孩子心性。”高婆子雖然察覺出來二人有事，但是她并沒有點破，猶豫片刻就故意裝作聽信了她們的話，說着話就讓開了路朝着一旁的院子去了。

　　籠玉看着高婆子遠去的背影張了張嘴，她隐約覺得這其中有幾分不對頭，方才她的話破曉那麼大，以高婆子的性子怎麼就相信了呢？

　　不過如今由不得她細想了，柳霜序焦急得很，見高婆子走了而籠玉還在發呆，就一把扯住她的衣袖把人給拖走了。

　　兩人的身影剛剛消失，方才離去的高婆子就又轉了回來，在原地頓了一陣，就朝着祁韫澤的屋子去了。